“小哥,你起来啦?”家丁阮宁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哥哥请了。”姜毅昨日已知这个家丁名叫阮宁,见阮宁年岁可能比自己稍大,便以哥哥尊称,“不好意思,昨晚我饿昏了头了,竟然忘了询问恩人姓名。请问哥哥,这是何地?府上老爷尊姓大名?”
“这里是阮府的‘石巢园’,我家老爷名讳阮大铖,官拜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
“哦?”姜毅心下一惊,原来搭救自己的竟然是兵部尚书,弘光皇帝驾前重臣。阮大铖?名字虽不熟悉,但其官拜兵部尚书,正儿八经的大官呀。看来,自己运气还算不错,没能见到郭济庭,倒碰到了兵部尚书。看来很快就能见到弘光帝了。
“哥哥。我想当面谢过阮大人救命之恩,您可否引我前去?”
阮宁一笑:“不急,大人吩咐了,让你在这里好生歇息。大人今天一大早启程去姑苏了,恐怕要过几日才回,你就踏实住着吧。”
不经意的一扭头,阮宁也看见了对面窗口乜呆呆发愣的那位姑娘,笑道:“这个含晴姑娘,真是敬业,又在想戏班子的事了。”
戏班子?对面这位姑娘是个戏子?一个戏子怎么又会呆在兵部尚书的家中呢?
姜毅好奇地问道:“哥哥,这位姑娘会唱戏吗?”
阮宁道:“看来你对我们阮大人还不了解呀。阮大人乃是江南才子。。尤好戏曲,我们老爷家中养着自己的戏班子,经常入宫为皇上演出呢。这位含晴姑娘就是戏班子的班主。她不仅亲自登台,还负责戏班子的一切事务。”
姜毅赞道:“想不到,这位姑娘这样年轻,竟然是梨园的班头。”
阮宁冲含晴招了招手:“晴姑娘,想什么呢?”
听到有人招呼自己的名字,含晴敛神抬头,见是家丁阮宁,笑道:“是阮宁哥哥呀,你在忙什么呢?”
见到阮宁身边站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白面书生,又见他穿着府中戏班子里男伶们常穿的服饰,不由挺身站起,喜道:“阮宁哥哥,老爷又给戏班子物色来了男伶?”
含晴这一站起。。恰如黛瓦白墙上绘了一幅美人倚窗图。只见她肌肤如雪,胸高腰细,身形甚是窈窕,再配上那无与伦比的俏美容颜,真是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阮宁看了看姜毅身上的衣服,知是含晴误会了,忙道:“姑娘误会了,这位是老爷的客人,昨日被雨淋了,暂时换了这身衣服。”
阮宁歉意地对姜毅笑道:“都怪下人们粗心,昨晚上竟然给你拿来的是男伶们常穿的服饰,你别介意呀,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换了。”
姜毅忙摆手道:“不必,不必。哥哥哪里话来,姜毅感激还来不及呢,岂会在意这些?再说了,这衣服不是挺好的吗?就这样吧。”
说话间,含晴已然走了过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毅,口中赞道:“好一副身坯……”又仔细端详着姜毅的面庞,“这五官么,眉清,眼大,鼻直……这脸型么,线条分明,又不失柔和。不错不错!嗯,这要是扮上妆,定是个出类拔萃的小生。”
姜毅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这么近距离地品头论足,不仅涨红了脸。这个姑娘怎么这样,也不问问人家是干什么的,上来就说人家适合唱戏。
“小哥,你会唱曲吗?”含晴倒是直截了当。
“我……不会。”姜毅想起小时候在姜家堡看戏,当时倒是挺羡慕台上的才子佳人的,也曾幻想过那台上的才子变成自己。
看姜毅颇显尴尬,阮宁忙解围道:“姑娘,你误会了,他不是老爷找来的男伶。不是每个人都会唱曲的,我看小哥的举止气度,一定是个读书人。”
姜毅越发尴尬,摆手道:“书读得不好,马马虎虎。我过去和哥哥相似,曾在京城一位官宦人家当差。”
含晴好像根本不在意姜毅的身份。越发认定姜毅适合唱戏:“我们戏班子正在排演《桃花笑》,里面有个角色,我一直不满意,要不,你来试试?”
姜毅连连摇头:“姑娘玩笑了,我姜毅哪里会演戏哟,不行不行。”
“你没有试过,怎知不行?你放心吧,不是主要角色,不难的,我来教你。看你不是个木讷之人,你一定行的。”含晴认真地道。
阮宁笑道:“晴姑娘,你真是太痴迷排戏了。。哪有你这样的,头一次见面就逼着人家唱戏。”
“阮宁哥哥,你不知道,这好苗子就如同过眼蝴蝶,瞧见那五彩斑斓的,你若不及时抓住,它一下子就飞掉了。”
姜毅心道:好么,我这又成花蝴蝶了。
阮宁对姜毅道:“我昨晚听你说是来金陵投奔朋友的,朋友找不到了,现在举目无亲。我们老爷堪称戏痴,他若知道你能演戏,不定多高兴呢。要不,你就答应了含晴姑娘,试一试?权当客串一回,也是雅事呀。”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会唱戏。我若登台,会坏了整台戏的。使不得!使不得!”
“只是试一试。。有什么要紧?不过,我看你应该是没问题的。”含晴姑娘为姜毅打气道。
姜毅想,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可去,要不,就试一试?他迟迟疑疑地点了点头。
含晴喜道:“好嘞,只要你听我的,准错不了。”
……
几天后,阮大铖从姑苏回来了,听阮宁说前几天救下的那个名叫“姜毅”的后生,跟含晴姑娘学起了唱戏,不由哈哈笑道:“这个含晴,真是闹得可以,她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