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满怀期待,走时百无聊赖。
祁七妹失望至极地返回山庄,走至半途,忽见路边停着一辆油壁马车,那马儿低头吃着地上的青草,不时地抬头打个响鼻儿。
隐隐地,好像路旁树林里有人说话,祁七妹走到马车前,定睛往树林里看去。
这是一片很美的树林,地上繁花似锦,头顶绿树遮荫。就听里面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道:“卉娘姐,你渴吗?我带了水的。”
姜毅?祁七妹已经听说,姜毅奉旨纳了吴大斤的娘子做妾,难道,他是带着那个女人到梅花山游玩来了?
祁七妹悄悄走近,就听里面一个柔和的女声道:“这一路驾车甚是劳累,你也喝口水吧。”
“我不累,卉娘姐,你看这里风景可还好吗?”姜毅在说话。
“徐阳也有几处可去的山野,但总归平淡了些,没有梅花山这里蕴含着这么浓厚的诗情画意。”
“就是啊,这梅花山虽不大,但好多石壁上都留有书法题字,看来,有好多名人到过这里呢。”姜毅道。
“是啊,这里和风煦煦,真的让人感到很舒爽呢。”
俞卉娘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让姜毅十分高兴。自与姜毅成亲后,俞卉娘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姜毅真怕她会憋出病来,这次,是好说歹说才把她拉来的。一到这里,俞卉娘的心情便不一样了。姜毅心道:看来,人的心情是会受环境影响的,以后,要多带卉娘出来散散心。
“姜毅,真好兴致呀!新婚燕尔,我还没恭喜你呢。”祁七妹迈大步走进了树林。
姜毅回头见是祁七妹,略显尴尬地道:“好巧呀,原来是七小姐,姜毅给七小姐见礼了。”
见姜毅给祁七妹施礼,俞卉娘也便盈盈微笑着向祁七妹道了个万福。
姜毅介绍道:“七小姐,这是俞卉娘,我新娶的娘子。卉娘姐,这是崇祯帝后妃祁娘娘的妹妹祁琪。”
祁七妹乜了俞卉娘一眼,不咸不淡地对姜毅道:“呦,fēng_liú婉转,婀娜多姿,果然名不虚传,你这个妾室真的好漂亮。姜毅,你怎么没请我这个旧主去喝喜酒呀?”
姜毅赔笑道:“区区小事,不敢劳动七小姐。”
祁七妹走到俞卉娘面前,直视着俞卉娘的双眸,冷哼了一声,道:“吴大斤的娘子,啧啧,吴大斤已经投降了满清,你竟然还有脸活在世上。”
俞卉娘身子一颤,脸色顿时变了,她羞愧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下,滑落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呵,眼泪来的还挺快呀!嗯,不错,这说明新娘子还有些羞耻之心哪。”
“七小姐!”姜毅忍不住呵止道,“七小姐,你在说什么呀?卉娘姐是无辜的。”
“无辜?”祁七妹回过身来,走到姜毅面前,一字一顿地道,“你知道什么是无辜吗?芙州城破,你看到了清军是怎么屠城的吗?那些怀孕的妇女、吃奶的孩子才是真正的无辜,可是他们都死了,死在了清军的屠刀下。你曾经的主人,曾经有恩与你的祁国舅,也死了。”祁七妹回手一指俞卉娘,“这个女人的丈夫投降了满清,这个女人就该死。”
姜毅真的气坏了,好不容易带卉娘出来了,就是为了调剂调剂她的心情,这倒好,祁七妹一通话,连冤带损,这还不把俞卉娘气坏了?要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出来呢。
“七小姐!”姜毅一把抓住祁七妹的手腕,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道,“我求求你了,七小姐,你别再说了,俞卉娘也曾寻死。全是为了她失踪的儿子,才忍辱活在世上的。”
“为了她失踪的儿子?哦,我明白了,听说你和她的丈夫是结拜兄弟,你是不是在心里同情他的丈夫降清?”
“不是的,绝不是的。”姜毅指天发誓道,“我姜毅对天发誓,我与吴大斤已经势不两立,形同水火。”
“好!”祁七妹昂首道,“你能不能杀了吴大斤,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如果见到吴大斤的儿子,能够爱恨分明。”
说完,祁七妹转身便走。姜毅在后面喊道:“你刚才还说芙州那些孩子是无辜的,怎么卉娘的孩子就不行呢?”
回过头来,只见俞卉娘扶住一棵树干,胸脯剧烈起伏,眼眸里的泪水扑簌簌不断线地流着。
“卉娘!”姜毅一把扶住了俞卉娘。此时的俞卉娘在姜毅眼里,完全就是一个饱受委屈、孤苦无依的柔弱女子,姜毅在心里发誓,从现在起,我不要做卉娘姐的弟弟了,我要拿出一个哥哥的样子,尽全力保护她。
……
“胡闹!”啪地一下,一只手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知道吗?你们这是陷本王于不义,你们这样做,等于把谋反的罪名强加在了本王头上。说了多少次了,本王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皇帝。你们再逼本王,本王就直接上本请罪。”
“殿下,不可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匍匐于地,哭泣道,“殿下,大明不幸,奸人当道,才有弘光侥幸登上帝位的闹剧。弘光骄奢淫逸、昏庸无能,早就天怒人怨了。时机对于我们来说,已是越来越成熟了。殿下,您无需做任何事,您只要默许我们的行事即可。您放心,现在对弘光不满,对马士英、阮大铖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呀,殿下,黄老所言极是。”跪在老者身后的萧笑昆言道,“纵观大明宗室诸王,只有殿下胸怀韬略,心系百姓,您不出头,大明就真的无望了。”
坐在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