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原本计划的挺好,想在去往京城的这一路上,好好打探一下卉娘、祁七妹的下落。及至路过各个州城府县,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简直是大海捞针!怎么打听呀?找谁打听呀?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倒是听到了一些人们关于时事的议论,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姜毅越走越失望,暗道:难道这就是我姜毅的命?若雪不见了,小茹去了草原,卉娘又失踪了,为什么我姜毅会遭遇这些变故?
风尘仆仆,晓行夜宿。
这日,终于望见京城的城墙了,姜毅高兴地对惠岸道:“惠岸,你看,前面就是京城了。”
惠岸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叹了口气,没有一点欣喜之色:“哎呀妈呀,总算到了。我这身子骨都快跑散架了。哥哥,这一路下来,你那屁股竟然没事吗?”
“没事,我挺好的。”
“还是念月姐姐疼你,给你做的那个软垫管事了吧。我就没有这个福分喽。”
姜毅打趣道:“你这花和尚,是不是想你那三枝妹妹了?你放心,回去我就带你去找她。”
“啊?”惠岸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哥哥,你说的是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说假话吗?”
惠岸看着姜毅真诚的眼神,高兴地一甩马鞭:“好嘞!目标京城,驾!”
到了城门口。。有清军盘查,姜毅和惠岸下了马,牵马跟着人们陆陆续续地入城。
刚到城门口,就见一个佩刀的门官抬起手来,一指姜毅,立时有两个兵丁冲着姜毅走了过来。
姜毅一阵紧张:怎么?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当然有了,要不人家怎么会盯上了你呢。
两个兵丁到了姜毅面前,拿刀鞘一点姜毅的肩膀:“你,过来。”
姜毅回头看了一眼惠岸,那两个兵丁没有搭理惠岸,姜毅更加纳闷了。到了城门洞旁,其中一个兵丁一指地上的方凳:“坐下。”
姜毅一低头,只见方凳旁堆了一堆头发,乱蓬蓬的,像一堆杂草。姜毅顿时明白了:我草。。这是要剃头呀。
果然,城门洞里慢悠悠地走出了一位剃头匠,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剃刀。姜毅吓得赶紧摆手道:“军爷,我是刚从南方过来的,我还没准备好。”
“这也不用准备什么呀?你没看见吗?这排队入城的人中,只有你没有剃发,你想找不痛快吗?”兵丁道。
剃头匠走到姜毅身边,冲他使了个眼色,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啥也别说了。你现在不剃,一会儿进了城更麻烦。”
姜毅心说:这可咋好?来一趟京城,回去拖个猪尾巴,可怎么见人哪?
看地上那一堆头发,姜毅便知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乖乖地坐下,任剃头匠在自己的头皮上咔嚓开了。
满清入主中原后,最初剃发后的头型,并不是现在影视剧中看到的那种只剃前面一半,后面留一半,梳着粗辫子的那种。而是剃去十分之七,只在后脑勺留下一些头发,梳成个小辫子,像极了猪尾巴。特别难看。
姜毅呲牙咧嘴地忍着疼痛,好不容易剃完了,也不知道自己成了个什么样子。
剃头匠拍了拍姜毅道:“好了,走吧,回去后自己把后面的头发梳个辫子。”
姜毅看向惠岸,惠岸咧了咧嘴,十分痛苦的表情,也不敢说话。二人牵着马低头进了京城。
姜毅紧着找了一家客栈,付了定金,赶紧进了客房。到了屋里,拿过铜镜便举着想照照后面,无奈怎么照都看不到。姜毅低声问惠岸:“惠岸,是不是不好看呐?”
惠岸像吃了苦瓜一样:“不是不好看,是非常难看,难看死了,我都要吐了。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回去见念月姐姐呀?”
姜毅伸手摸了摸脑后稀稀疏疏的头发。心中一阵火起,暗骂道:丧尽天良的鞑子,怎么能强迫人家剃发呢?我姜毅最恨别人强迫我做什么事了,就冲这,我也和你们满清势不两立。
放下铜镜,姜毅忽然死死地盯住了惠岸,眼神直直地,吓得惠岸有些不知所措:“哥哥,你死盯着我干什么?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姜毅道:“快去,去街面上买把剃刀来。”
惠岸不解地道:“你不刚剃完发吗?怎么还买剃刀。”
姜毅咬牙道:“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后面都剃了。。跟你一样,我也来个和尚头。宁可当和尚,也不拖着个猪尾巴。”
惠岸笑了:“原来哥哥是要像我这样啊。好嘞,说实话,剃个光头,比留猪尾巴好看多了。”
剃刀买回来了,姜毅怕惠岸剃不好,先用热毛巾敷了脑后,结果惠岸哆哆嗦嗦地,还是给姜毅脑后来了个小口子,冒了点血珠儿,气得姜毅给了惠岸一个小脖溜子:“你还当和尚呢,剃个光头都弄不好,还让我见红了。”惠岸哭笑不得:“我当和尚跟剃头是两码事,这能怨我吗?”
不过,剃完了,惠岸围着姜毅转了两圈,挑起大拇指夸赞道:“哥,你剃了光头还真好看。。这要是当个花和尚,你得祸害多少良家妇女呀?”
“滚一边去。”姜毅没好气地道,“这一路都没人强按着我剃头,没想到到了京城,反而让人剃了头。真晦气。”
这下好,走在街上,姜毅、惠岸回头率老高了,因为大家很少看到不穿僧衣的和尚。而且,还是两个俊俏的和尚。
……
傍晚的时候,姜毅独自来到了范文程府邸。这个时候王公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