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
“你得先对天发誓,不能跟任何人泄密。”
姜毅看邓海鬼迷掩道的模样,笑道:“你能有什么秘密?我不听也罢。”
邓海倒急了:“你看你,还不相信我。好好好,你把我的话头勾出来了,来干脆的。我告诉你吧,吴大斤的儿子现在被秘密看护在京羁营里,恐怕,他要在京羁营里长大了。”
“什么?”姜毅大惊,反手抓住邓海,道:“你……你说什么?晋儿被你们抓进了京羁营?”
“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邓海抽回手臂,道,“我们不过是让他在京羁营里生活罢了,有吃有穿,将来大些了还有人教授诗文,怎么能说是‘抓’呢?”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吴大斤已经降清了,你们为什么把他的儿子藏起来?”
“哼!”邓海鼻子哼了一声,“不怕你不爱听,你们汉人靠不住,有好多人都是降了又反,反了又降,让摄政王头痛不已。这也算是暗暗留了个人质吧。不过,看吴大斤的样儿,倒还是挺忠于我们大清的,说不定哪天摄政王一发善心,他们父子便能团聚了呢。”
姜毅一把抓住邓海:“邓海,好兄弟,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出晋儿,把他交给我?”
邓海吓得身子一缩:“你什么毛病?这个晋儿又不是你儿子,你干嘛那么关心他?哦,我明白了,你想杀人灭口,免得他日后长大知道你娶了他娘,找你报仇是不是?”
“呸!”姜毅狠狠地啐了一口,“我有那么不堪吗?实话告诉你,自从晋儿失踪后,吴大斤夫人……哦,我那娘子卉娘,日夜茶饭不思,我是怕她想儿子想出病来。”
“哦,你是想讨美人欢心呀。”邓海笑道,“可是,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就连贝勒爷罗洛浑,包括范文程大学士,恐怕都帮不了你。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只有摄政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虎烈将军莽英、贝勒爷罗洛浑,还有我这个具体操办人,我们五个人知道。你别看只是一个小男孩,可在摄政王、豫亲王眼中,他们可比你要回的那个叶姿重要多了。”
“你们就不怕吴大斤知道了详情,怒而反清吗?”姜毅问道。
“不怕。如果吴大斤听到什么风声真的问到此事,我们便来个死不承认,就说压根儿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吴大斤的。他能有什么办法?”邓海道。
“难道,晋儿就永远不能回到亲娘身边了吗?”姜毅恨恨地道。
邓海滋溜喝了口酒:“你呀,就死了这份心吧。还有,我再劝你一句,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透露给你的卉娘,不然,她若知道了儿子的下落,整日哭天抹泪的,你可就真没好日子过了。”
姜毅问道:“你刚才说,晋儿在京羁营中没有受苦?”
“受什么苦呀?”不过是暂时寄养在那里罢了,等时机一到,摄政王一定会妥善地让他们父子团聚的。我看,你就别想着把他救出来弄到你身边了,将来跟着他爹,怎么也比跟着他娘强。还有,你那卉娘之所以老是惦念儿子,我想定是因为你在她心中的分量还不够,说明你还没有完全占据她的心。”
姜毅心道:可不是么,到现在我们还是“相敬如宾”呢!
“这女人呐,只要你俘获了她的心,她就可以为你抛舍一切。就像我们贝勒爷的福晋,汉家女儿,还是抢来的,开始时对我们贝勒爷仇人似的,现在不也和贝勒爷过得如胶似漆吗?”邓海道。
只要你俘获了她的心,她就可以为你抛舍一切。姜毅心里重复着这句话,道:“邓海,别看你没有女人,可这关于女人的道理,你比谁都懂得透。”
邓海呵呵笑了:“我嘛,不过瞎揣摩罢了。哪像你呀,已经在女人身上耕耘过无数遍了。”
“哪有啊?实话告诉你吧,我连碰都没碰过卉娘呢。”姜毅讷讷地道。
“啊?不能吧?既然已经成了你的娘子,为什么你没有碰过她?”邓海惊异地道。
“哎,说起来惭愧,我和吴大斤是结拜兄弟。老觉得卉娘是嫂夫人,我心里这道坎儿,迈不过去。”
邓海笑了:“你呀,真是实诚的可爱。这有什么?朋友妻,不客气。要是我,早把她上了。放着嫩豆腐不吃,你还想等放酸了呀?”
“你说的什么话?这么不堪。”姜毅佯怒道,“罚酒!罚酒!”
……
离开京城,姜毅、惠岸护着叶姿,行向姜家堡。
一路上,姜毅对叶姿恭敬有加,吃的用的住的,安排得十分周到。姜毅一口一个娘娘,把叶姿叫得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叶姿道:“姜大人,弘光帝已经没了,南都朝廷也垮了,你不是说要送我去叶先生那里吗?既然如此,还是不要称呼我为娘娘了,我听着不得劲儿。”
姜毅笑了:“其实,你叫我姜大人,我也很是不习惯呢。”
叶姿道:“不如我们互相直呼名字吧,这一路行下去,也方便些。”
姜毅道:“好,就依娘娘……哦,不,就依叶……叶姑娘。”
叶姿莞尔一笑,颔首道:“好,谢谢你姜……姜毅。”
前面快到蓟镇三屯营了,姜毅想赶到三屯营吃点东西打打尖儿,便紧着催动马儿加快速度。
进了西城门,正往前走,忽见身旁跑过一些百姓,一个个急冲冲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姜毅拦住一个岁数大的人,问道:“老伯,你们这是急着去哪儿呀?”
老伯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