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军府,请门官通禀后,很快便有人出来将姜毅领了进去。
一见路飞鹏,姜毅不禁暗暗喝彩:好一位英气勃发的小将军呀!怪不得徐文瑞宁可不要弘光帝皇妃的名分,也要把女儿徐寄岚嫁给他呢,还真是一表人才,看其样貌,宛如周郎在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腹藏锦绣、胸有奇谋了。
路飞鹏知道弘光朝里有姜毅这么个人,但听说此人是个佞臣,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先是通过唱戏讨了个御前行走的官职,后来又帮弘光帝选美,还搞了个什么开放万荷园与民同乐……这样的人于事无补,他来求见,见他何用?可又一想,大敌当前,会不会与张献忠攻城有关呢?
及至见了面,路飞鹏也暗暗叫了声好,这姜毅虽然身着布衣,但骨骼清奇、风度儒雅,虽是书生相貌,却落落大方,不拘小节。看得出,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人家毕竟也是在宫廷里行走过的,难怪呢。
姜毅直言自己现在郭济庭军中做事,此番是路过戊州。路飞鹏很是知趣,没有刨根问底地问姜毅此行的目的。既然在郭济庭军中做事,大家同是弘光帝旧臣,便是一家人了。
一番攀谈后,路飞鹏渐渐扭转了对姜毅固有的印象,这人不像个佞臣么。待听说姜毅请了宋应星帮助郭济庭造炮后,路飞鹏羡慕不已,惋惜道:“哎呀,姜大人,我若能有几门红衣大炮就好了,何惧张献忠攻城呀?”
姜毅道:“路将军,张献忠为何要攻打你的戊州呀?”
路飞鹏道:“很简单,张献忠几次三番要我保他,我一直没答应,他是教训我来了。”
姜毅道:“守城困难吗?”
路飞鹏道:“我觉得应该不成问题。”
姜毅道:“我能帮将军做些什么吗?”
路飞鹏笑道:“你是客人,只管观敌瞭阵即可。”
谈话间,不时有将校进来向路飞鹏禀告事宜,姜毅看自己在这里有些妨碍人家,便起身告辞。
路飞鹏道:“姜大人可以住到我的将军府里来,这里比客栈相对安全些。”
姜毅道:“客栈距离将军府不远,我就不给路将军添麻烦了。”
路飞鹏笑道:“姜大人太客气了。”
送姜毅出来,二人拱手告别。姜毅忽然想起路飞鹏当初没有理会徐文瑞为女求亲之事,不由随口问道:“路大人,当初徐文瑞有意把女儿许配给将军,您为什么没有表态呢?”
路飞鹏一怔,笑道:“姜大人还知道这件事呀?”
姜毅笑道:“不瞒将军,徐文瑞当时不愿意把女儿送进宫中,姜毅帮了他点小忙。”
路飞鹏道:“我知道徐文瑞的意思,不过幸好我没有答应他,不然,我就有了一个降清的老岳父了。”
“哦?!”姜毅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
路飞鹏哈哈笑了起来,道:“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姜毅竖起大拇指,赞道:“我初见将军,看将军颇有周郎风采,现在看来,兼具赵子龙风范呐。”
“姜大人过奖了!”
望着姜毅离去的身影,路飞鹏的贴身侍卫近前道:“将军,大敌当前,这人突然造访戊州,会不会是张献忠派来的奸细呀?要不要盯着点?”
路飞鹏摇头道:“不必,他若是奸细,就不会来见我了。去,通知钟奉奇将军,随我上城。”
……
大西皇帝张献忠驾前定西侯张建业勒住马头,马鞭一指,道:“前面便是戊州吗?”
身边将校催马上前:“回老侯爷,前面就是戊州。”
此时,夕阳西下,七彩云霞晕染了半边天空,黑黢黢的戊州城显得高大壮伟,初见之下,不免让人心悸。张建业手捋花白的胡须,自言自语道:“听说路飞鹏是个劲敌,这下有好戏看了。”
张建业是张献忠的二叔,能征善战,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跨马抡刀,斩将夺旗,人称大西“老黄忠”。
“扎下营寨,夜间多派军兵巡逻,不可大意。”张建业吩咐道。
这次出征,老头子不太痛快。这几年,张献忠越来越嗜杀,前些日子,还把成都头号士绅陈玉璋给杀了,结果弄得士农工商皆有怨言,张建业看不过,劝了侄儿皇帝几句,张献忠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满。这不,随便找了个茬儿,就把叔父打发到戊州来了。张献忠知道路飞鹏不好惹,也没指望着叔父能拿下戊州,不过是让他离自己远一些罢了。
先礼后兵。张建业一封书信送到了路飞鹏的帅案上。路飞鹏打开一看,嚯,老家伙够狠的,扬言:若不献城,必遭屠城。
路飞鹏咔咔几下,把书信撕碎,随手甩到来使的脸上:“回去告诉老不死的,就说戊州已经为他准备了上好的棺木,只等将他入殓了。”
路飞鹏这话也够狠的,来使一溜烟地跑了。
张建业在戊州城前摆下了几台抛石机。戊州城头的守军一看,他们要抛石球了,一声唿哨,赶紧蹲在了女墙下,做好了躲避石球的准备。
一阵瘆人的号角声响过之后,一队队大西士兵拉起了胳膊粗的绳子,扬起了抛石机机臂……
“放!”一声令下,一个个黑乎乎的圆球飞上天空。
“小心,护住头面。”城头上的守军纷纷举起盾牌,同时,把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女墙墙跟儿下。圆球有一个飞行的抛线角度,越是贴在墙跟儿下,越能减少被砸中的危险。
岂料,这一个个飞弹并没有落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