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跑乌赤后,首件必须马上要办的事情,就是添堵乌赤挖的那个暗道。军师侯若愚正在忙于招兵买马、训练新军,这么个小事不值得再劳烦军师,封赧、关观姐俩便商量着把这事赶紧办了。表面看来挺简单的一件事,细一琢磨,却都有些犯了难。用什么填埋呢?原土回填?弄些砖石瓦块回填?将来再被围城,会不会有人把添堵物掏出,再次利用这个旧洞呢?
关观道:“姐姐,我看姜毅点子比较多,要不,把他找来问问?”
封赧想了想,道:“也好。咱就听听他的主意。”
姜毅高高兴兴地来见二位美人,听了她们的介绍,略一思索,当即胸有成竹,不免有点卖弄地笑道:“这事不难。”
封赧、关观相互对视,心里同道:不难?你可别说什么原土回填,砖石瓦块回填啥的,我们姐俩都想过了。但凡容易,也不会找你来问了。
关观道:“姜毅,你不会说是原土回填吧?”
姜毅一笑,看向关观的眼神满是关爱,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封赧一眼,把封赧看得脸儿一红,迅速躲开了他的眼神。
姜毅道:“怎么能用原土回填呢?那样一来,清兵下次围城时,说不定会按图索骥,再次利用这条暗道。所以,既要填埋,还要把这条暗道彻底废掉。”
关观道:“对对,我们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你说,用什么回填呢?”
姜毅道:“昨夜下了场大雨,今早出来,我发现城中积水很深,有的地方都到膝盖了。”
封赧道:“确实,可能是城中旧有水道淤堵,所以才导致街巷积水吧。”
姜毅道:“我向城中老人们打听了,城中水道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清淤了,不堵才怪。所以……”
“所以你想对城中水道进行清淤,然后用淤泥回填乌赤的暗道?”关观兴奋地道。
姜毅满脸赞许之色,频频点头。
封赧道:“乌赤能够成功挖通暗道,就是因为城下沙土没有塌方。用淤泥回填,确实是个好方法。一时半会儿,清兵无法利用这个通道,即便将来淤泥失些水分,也比沙土难挖多了。”
姜毅紧着赞了声:“夫人所言极是!”
封赧看都没看姜毅,对关观道:“我看这个方法可行。”
姜毅更进一步,继续献言道:“宁集城外没有护城河,这是一大弊病。我们还可以借着这次清淤,在城内环城墙挖出一道暗渠,将城内积水通过这条暗渠排出城外。”
这一次,封赧看着姜毅,轻轻地“嗯”了一声。
仅是这片刻的表态,已经让姜毅心底发热,心情十分的激动。
谁知,封赧接下来的话,却让姜毅暗暗叫苦。
“姜公子这个主意甚好!妹妹,我看,清淤和回填这两件事就交给姜公子去办吧。咱们俘虏的那五十多名清兵一并交给姜公子,由他调动去干这些活儿。另外,再由健妇营调十名壮妇帮着弄饭。你看可好?”
关观笑道:“姐姐想得真周到,我看完全可以。”
姜毅心中苦道:让我带着那些俘虏去挖渠?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清兵,他们能听我使唤吗?再说了,清淤、回填、挖渠这三件事全都干下来,起码也要两三个月。这两三个月里,我就天天和臭泥打交道?呕,想想都恶心。封赧呀封赧,你莫不是还要整治我不成?可是……主意是自己出的,而且,关观也认可了。这个时候,自己若是搪塞退缩,那可就太没面儿了。
姜毅硬着头皮,只好答应道:“姜毅领命。从明天开始,我就操持这件事。”
关观也感觉到带着一群俘虏做这几件事不太容易,马上补充道:“姜毅,放心吧,我再从我身边抽出十几个精干兵卒帮着你。那帮俘虏不敢跳叛的。”
姜毅心中一暖:“多谢关姑娘照应。”
……
姜毅倒不是发愁这活儿又脏又累,而是担心管不住这些俘虏,这些战场上睚眦如虎的清兵,能听自己一个白面书生的指挥吗?弄不好,会让人笑话的。
晚餐饭桌上,姜毅吃的很少,闷闷不乐。
俞卉娘看出姜毅有心事,柔声问道:“官人,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听了姜毅的述说,卉娘宽慰道:“既然封赧将此事派给了官人,官人就当全心全力地办好。我相信官人有这个能力。至于那些清兵,我想只要官人和他们同甘共苦,他们会被感化的。虽说曾是敌我,但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当然了,如果真有跳叛的,官人也要严惩不贷。”
“卉娘,你说让我和这些俘虏一道干活儿?裤腿儿一挽,也去挖淤泥?”
“有何不可?过去我也曾听说过一些军中的事,这些当兵的,最恨的就是当官的骑在他们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大多性子直爽,如果当官的善待他们,他们是非常舍得出力的。”
“嗯。你的话我记下了。”姜毅也知道卉娘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一想到那些散发恶臭的淤泥,姜毅还是感到心里别扭。
夜灯初上。念月服侍姜毅躺下,刚要转身,姜毅一把拉住了念月的皓腕,念月脸一红,嗔道:“昨夜刚刚把人家折腾得那样,你还要呀?”
“相公一个人怪闷的,你急着干嘛去?陪我待会儿好吗。”姜毅诞着脸道。
“今晚可不行,卉娘姐我们俩有要事要做呢。”
“呵呵,要事?你们俩能有什么要事?”
“嗯,卉娘姐说我去了她那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