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公主叫来。”木洪甲坐在王座上,脸拉的老长,气呼呼地道。
过去,木洪甲召公主来,都是用“请”字,今天却用了“叫”字,显然不妙。小太监赶到妮妮公主处,好心地提醒道:“公主,王上正在盛怒之中,你千万当心呀。”
此时,妮妮公主正在闹心呢,她已经知道了姜毅的底细,暗恨姜毅竟然是叶秋池的人,懵懂不知的自己,怎么就对他一见钟情了呢?还和他同游了缅春湖。这件事若是让城中百姓们知道了,还不羞死人呀。
“哥哥!”到了木洪甲近前,妮妮公主小心翼翼地叫了声。
木洪甲冷冷地乜了妹妹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妮妮公主当然知道哥哥所说的就是姜毅之事。
“现在,你还喜欢那个什么姜郎中吗?”
妮妮公主低了头,没有吭声。
“怎么?你还不死心?”妹妹的态度,让木洪甲十分不快,“你知道吗?那个刀文傣现在打出了塔嘎的御旨,说什么老国王承认叶秋池作为新的王位继承人。我怀疑,这道御旨就是姜毅带出去的。塔嘎这个老东西,我非宰了他不可。”
“哥哥!”妮妮公主劝阻道,“都怪妹妹没有生就一双慧眼,姜毅之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至于老国王,你还是放过他吧,他已是风烛残年,活不了多久了,你现在杀了他,会更加失去人心的。留着他,对哥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多派些人看紧他就是了。”
“嗯——”木洪甲长出一口气,嘱咐道,“现在形势严峻,城中初现乱象。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待在王宫里吧,尽量不要出宫。”
“是,哥哥。”妮妮公主应道。
想到内外交困的局势,木洪甲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哥哥,”妮妮公主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城中粮草已经吃紧,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勐京城内数万军民,坐吃山空,能不吃紧吗?从即日起,我拒绝食肉,我要与城中军民同甘共苦,共渡难关。”
尤拉在一旁说道:“王上,小姐从几天前便改为每日只吃两餐了,她已经不食肉好些日子了。”
木洪甲心疼地看向妮妮公主,眼眶一红,道:“我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呢。你不用节食,你省下的那点粮食,能有多少呀。不要把身体弄坏了。”
“一箪食,一壶浆,虽然微不足道,但如果大家都这样做了,便能支撑更多时日眼里布满血丝,两腮塌陷,妮妮公主关切地道,“哥哥莫要太过劳累,城中数万军民还指望着哥哥呢。”
虽然清除了成敦信等人,暂时稳定了人心,但情况却真的越来越不妙了,围城两个月后,城内粮草基本告罄,一些百姓开始挖野菜填肚子,一些带兵的将校偷偷杀马,以马肉充饥。木洪甲开始还严令禁止杀马,但到了后来,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野菜很快被挖光了,一些能吃的树叶也被撸光了,甚至树皮都被剥净了,城内再也听不到鸡鸣犬吠之声。
叶秋池他们围而不打,一切都静悄悄的,末日之象笼罩勐京。
……
虽然军师侯若愚开了句玩笑,但雅儿并没有离开,她坚持留在了军中,她说这也是青山长老希望的。
围城围到了这份上,雅儿也不禁担心起来,因为,毕竟她在王宫中做了两年女官,王宫里还有她的众多好姐妹。
她悄悄来到了姜毅的帐中,欲言又止。
姜毅问道:“雅儿,有什么事吗?”
雅儿踌躇半晌,讷讷地道:“姜大哥,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想说,又怕你生气。”
“我们已经是好兄妹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妮妮公主吗?”
姜毅愣了一下,看雅儿目光清澈,态度真诚,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说不担心,那是假话。围城六十多天了,听说城内已经有人饿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勐京真的会成为一座死城。”
雅儿咬了咬嘴唇,道:“原以为我们会很快打下勐京,没想到木洪甲他们坚守得这样顽强。大家都知道,围城可以慢慢耗光城里的粮食,可以让勐京最后不攻自破。可是,城里有数万军民呀,眼看……眼看就要出现人吃人的惨剧了。这……这是有悖于佛祖教诲的。”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这几天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木洪甲能够投降,将是最好的结果。可是,现在看来,他是誓与勐京共存亡。让他投降,太难了。”
“……我有办法!”雅儿忽然叫了声。
“你?”姜毅有些哭笑不得,“你一个弱女子,你能有什么办法?这是两军交战,不是过家家。不要乱讲话。”
“我不是乱讲。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或许他能够说服木洪甲。”
“想到一个人?谁?”
“闵赞高僧!”
“闵赞高僧?”
“对,他是我们棠国最有威望的高僧,他居住在贡玛山下的棠天寺。爷爷带我去过那里,高僧还亲自为我摸顶赐福过呢。”
“雅儿,你是说,咱们去请闵赞高僧,请他来说服木洪甲?”
“是的。可以让爷爷和我们同去。”
“你觉得,能成吗?先不说能否请的动高僧,即便高僧来了,又能否说服得了木洪甲?”
“我相信,高僧一定会来的。他不会置万千百姓于不顾的。至于能否说服木洪甲,我们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