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笑昆本来打算带姜毅、萧五到岸上酒馆,喝点小酒松快松快。谁料官兵突然出现,一通闹腾,让萧笑昆没了兴致。他让萧五告诉船上的厨子准备饭食,就在船上吃了。
用罢晚饭,又歇了一会儿,月色越发皎洁。萧笑昆抽出随身宝剑,在船板上舞起剑来。萧笑昆太过投入,竟连岸边站定一个人都没有发觉。
一套剑法舞罢,只听一声:“好!”
萧笑昆这才看见叫好之人,忙拱手道:“区区小技,见笑见笑。”
“看萧公子文质彬彬,不想竟能舞得一手好剑呀!”那人道。
“惭愧,惭愧,不过花拳绣腿罢了。咦?你怎知我姓萧?”
那人哈哈笑道:“在下张宗全。”
“张宗全?”萧笑昆忽地想起,张宗全不就是刚才那位军爷提起的淮阴将军吗?
“哎呀呀!”萧笑昆赶忙下船,来到张宗全面前,深施一礼道,“不知淮阴张将军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张宗全扶住萧笑昆道:“免礼免礼,萧公子太过客气了。刚才听军汉禀报说,祁国舅的船只到了淮阴地界,我便赶快过来了。萧公子,咱们岸上一叙吧。”
萧笑昆本想推辞,但见张宗全十分客气,只好答应道:“如此,讨扰将军了。”
二人走进岸上的一家酒馆,酒保早已布好了酒菜,看来人家张宗全已经准备好了。
张宗全也是有心要讨好祁国舅,所以才设宴招待萧笑昆。几杯酒下肚,话语渐渐活络了起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谈京城官场,谈江南繁华,竟是十分的投缘。
正话语畅快间,张宗全忽然话锋一转,问道:“萧公子,你这船上还有何人呐?”
萧笑昆一怔,旋即沉稳地答道:“这次江南之行,贱内相随,除了贱内,就是杂役、船夫等等了。”
张宗全哈哈一笑:“公子真会说话,恐怕不是公子的贱内,而是一位歌伎吧?”
萧笑昆一惊,手中酒杯里的酒险些晃出:“张将军,此话从何讲起呀?”
张宗全身子一仰,笑道:“难道萧公子还不知道吗?现在整个江南都已经传遍了,说祁国舅派京城名士萧笑昆来到姑苏,以重金买走了江南有名的歌伎陈圆圆。我没料到会在淮阴运河边上遇到萧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此言一出,萧笑昆半晌无言。张宗全接着说道:“萧公子走的是水路,难怪不知道坊间传言。”张宗全一点手,旁边过来一个小校,把一个小包裹放在了桌面上,张宗全顺势往前一推:“萧公子既然是国舅爷的人,那么萧公子途经淮阴,便等于国舅爷途经淮阴了。宗全没有什么好孝敬的,这里有一些银两,权当路上买杯茶解解渴吧。”
“不可不可,笑昆途径淮阴,没有拜访将军,已是过错,怎好让将军破费。”
“公子不要客气,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一定要收下,公子可不要驳我的面子呦。”
“如此,我就替国舅爷谢谢张将军了。”
“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公子能够相助。”
“哦?我能助将军什么?”
张宗全干咳两声,压低了声音道:“我想见陈圆圆一面。”
张宗全这句话着实让萧笑昆吃惊不小,都说武人粗鲁,今天算领教了,这个张宗全也太张狂了,竟敢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他就不怕国舅爷怪罪?
“张将军,如今的陈圆圆已经不同于往日了,她已经是国舅爷的人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这个人啊,好奇心特重。这次坊间传言,都说陈圆圆乃是江南第一美人,如今第一美人来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怎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说了,陈圆圆在姑苏不过是一名歌伎,每日里见客也是常事,今晚,我见她一面又有何不可呢?”
“张将军,此事若是让国舅爷知道了,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呀。”
“所以才求公子通融么!”张宗全又强调道,“都说陈圆圆色艺双全,若能见上一面,想来必定不负此生呀!”
张宗全又道:“萧公子这一路行来,美人相伴,不离左右,真是羡煞人呀!我张宗全戎马倥偬,餐风饮雨,也算为大明江山尽了微薄之力,今日请求见一见陈圆圆,难道过分吗?”
他这一问,萧笑昆竟然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如果,我不答应将军呢?”萧笑昆道。
张宗全笑了:“我想公子应该不会吧。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一睹芳容。”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萧笑昆直视张宗全片刻,道:“好吧,张将军既然这样说,那我只好去通告一下了。”
“听凭公子安排。”
萧笑昆进入船屋,对陈圆圆如实相告,说淮阴将军张宗全十分仰慕姑娘,要见姑娘一面,还望姑娘能够答应下来。
“那就请这位张将军上船吧。”
萧笑昆没想到,陈圆圆想都没想,竟然答应了。其实,入行多年,陈圆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别说一位小小的淮阴将军了,就是知府、总兵,乃至朝中大员,慕名求见陈圆圆的,也不在少数。
但萧笑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张宗全是行伍之人,见到陈圆圆,惊艳之下,难免不会做出什么鲁莽事来,那可怎么向国舅爷交代呀。但看陈圆圆,却是异常平静,坐在那里温温婉婉,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张宗全随萧笑昆进到船屋内,见到一身男装的陈圆圆,长发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