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琴声停了,一阵喝彩声传来。过了片刻,只见嫣红从楼上翩然而下。嫣红笑道:“小哥,你刚才上楼,我看到你了,只是不方便招呼你。”
姜毅揶揄道:“姐姐开设琴社,却不告诉我,是想让我省下贺礼吗?”
嫣红笑了:“你在祁府当差,事情多,姐姐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哦,对了,既然来了,何不上去抚上一曲?”
“姐姐是说我?”姜毅把头摇得像拨楞鼓一般,“不行不行,我那雕虫小技,怎敢在这里现丑?”
辛老伯笑道:“姜毅,你看这里的氛围多好呀,你要是不抚上一曲,可是太遗憾了。”
姜毅连连摆手:“辛老伯,你还不知道我那两下子?我还差得远呢,不敢不敢。”
嫣红拉住姜毅道:“小哥,你一个大男子汉,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来吧,别推辞了。”
见嫣红、辛老伯二人盛情相邀,姜毅不好再推辞了,况且,他的心中也确实有些技痒,便道:“好吧,我可把话说前头,要是弹奏的不好,坏了你这‘湘浦琴社’的名头,把客人吓跑了,我可不负责任呀!”
嫣红笑推姜毅,边往楼上走边道:“哎呀,我的姜大公子,不会的。”
嫣红把姜毅向客人们介绍了一下,姜毅也就不再扭捏,正正衣冠,大大方方地一撩衣襟,神态自若地坐在了琴案前,随着一双灵秀细长的手指在琴铉上抹、挑、勾、剔,一首源自春秋时的古曲《天风》,便以坚清之声萦绕在人们的耳畔。那琴声里蕴含的虚灵之气,让听者无不如痴如醉。
虽然姜毅的琴艺同辛老伯、嫣红比起来,还有很大差距,但他在辛老伯的调教下,比初到京城时的那次班门弄斧,已是有了大大的长进。再加上身处“湘浦琴社”这样雅致的听琴场所,所以,一般听客还真听不出来他琴声中的瑕疵。
一曲抚罢,四座响起赞叹声。姜毅笑着向众位听客拱了拱手,站起身来,离开琴案。
刚要走向楼梯,西侧一道绢纱格子门被拉开了,琴社里端茶倒水的小丫头走了出来,对姜毅道:“公子请留步。”姜毅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里还有一处类似雅间的听琴所在。
小丫头走到姜毅身边,道:“公子,里面有位客人要见您。”
姜毅疑惑道:“客人?要见我?我在京城并没多少熟人哪?”
姜毅来至格子门旁,这才发现,格子门上的绢纱是特制的,从外往里,看不清格子门内的情状,而在格子门内,却可以较为清晰地看见外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