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陆离所在的几个大队已经进入了云州。
整个云州都是火炮的轰炸声音,云州上空弥漫着黄白尘烟,经久不散。能见度非常低。
陆离所在的大队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忍着滚滚烟尘,把云州的一角空作了据点,全部人员没日没夜地盯着。一来预防坤灵国的随军师浑水摸鱼,一个措手不及,让对方钻了空子。二来也算是较着劲儿,不甘于再被对方算计,吃闷头大亏。
不远处也有一队护军师,一样御着云锦浮在空郑
陆离一个晃眼间见到了周琪,这个fēng_liú倜傥的云州世家子。此刻正坐在一只白虎上,玩弄着手中的白玉扇子,姿态漫不经心。
陆离心想,这世家子就是不一样,战火已经烧到了家门口,依旧不现一丝急色,显然普通百姓的生死与他关系不大,故乡家乡者也就这么一回事。
而云州现在的布防薄弱得很,再不来援军,陷落是迟早的事情,下一步就是顺府。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一场败之则灭国的腥风血雨。
又联想到草原部族过疆州而不入的迷惑行为,陆离更加满腹疑虑。他都开始怀疑草原部族要攻打疆州的消息是不是被有心人故意散播出来的,用来混淆视听——诱惑所有的兵力都到了疆州,其他州的布防形如虚设,攻之易如反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了,而国都里的陛下像是依旧没有觉察,依旧把所有的兵力集中在疆州,看着周围州城遭受敌军踩踏。
这到底是个什么调兵遣将法?难不成他们仁慈宽厚的陛下与大臣们不惜牺牲百姓的性命,正在密谋一个大计?以期把所有的敌军一举歼灭?一血前耻?
陆离心里冷笑,要真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归顺坤灵国,不然就算以后没有被灭国,可这样的一国统治者却让人寒心。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只求稳固自己的统治,维护自己的江山。这样的国主不要也罢,这样的臣民不做也罢。
他松了松筋骨,心里又悲凉起来,若是如此,大士的死真的是冤,死在自己一心敬仰的统治者密谋之下,真乃下奇冤。
陆离望着蒙着尘烟雾霭,响着滚滚炮雷的山河大地,悲凉之意更甚,风雨之飘摇,明日又何在?
接下来的十来里,坤灵国的随军师开始有所动作,捡着空漏子就开始插手两军交战,更有甚者,直接对士兵下手。
恨得方舆国的护军师牙痒痒,有一些年纪的低阶的炼气者咽不下这口气,在荒郊林子里,在尘烟空中直接就跟他们开打。两师的指挥者们不得不一边警告他们,让他们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一边顶着监察团的压力,把干预到战争的炼气者交出去,以待阁老会处置。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乱了。
护军师的人数也在一减少,大多数被勒令退出了护军师。
令陆离惊讶的是,扎格竟然也被勒令退出了护军师。原因是故意阻碍坤灵国的一个通讯兵,致使通信延误,导致军机延误。
陆离看着来与他告别的扎格,竟然又看见邻一次与他见面时的洒脱豁达。
扎格脸上带着笑容,拍了拍陆离的肩膀:“陆离,不必难过,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陆离心里有些不是味,情绪低落:“扎格大哥,阁老会没有为难你吧?”
扎格抚须而笑:“怎么能,就是以后进三军有点渺茫罢了。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可为难我了。”
陆离晦涩道:“扎格大哥你是故意的吧?故意阻碍那名通讯兵,借此机会退出护军师,然后回西州去。”
“你这子就是聪明,就知道瞒你不过,我的确是故意的,自己的家乡都不能保卫,谈何保卫国家?”扎格眼睛明亮,没有丝毫被揭穿的愧色表露,“一想到能够回去,我心里就有了力量,自己的家还是自己守着比较安心。”
陆离心里却无来由地升起惭愧,一直到扎格离去,也未能把这惭愧倒腾明白。
扎格离开的第二,草原部族像是已经在辛州歇够,绕了大半圈后,终于集齐人马把铁蹄踏上疆州的土地。
接着,云州这边的坤灵国大军也开始发起总攻,争取一举攻下云州,攻进顺府去。
整个方舆国彻底地乱了。
十三个州,有七八个已经沦陷,剩下的都是资源匮乏,地处偏僻,没有任何掠夺价值的州城。通红的战火几乎燃尽了方舆国的生命力,大地在战粟,在哀嚎,在呻吟……护佑河已经很久没有清澈过了,昏暗的江河水上经常漂浮着尸体,腐臭味久久不散……
无家可归的流民涌向各处,在战火里寻找一处可安身之处。没了孩子的父母两眼无神,没了父母的孩子嚎啕大哭,没了夫君的妻子彷徨无措……
他们在这乱世中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一点星光就是明。可是,家,还会有吗?
陆离所在的队伍正在一处江河上空与坤灵国的随军师打斗,原因复杂也不复杂,简单也就是这样——既然大家都已经急红了眼,撕破了伪装,还姑了什么规定规矩。打就是了。
对方御出一招水淹把陆离淋了个狗血淋漓,尚未来得及回神,又来一招火攻。胡乱之中,陆离御出了土盾之法,勉强躲过了这波攻击。
队友立马上前为他护防:“陆离,你们的五行箭头阵呢?”
陆离缓过一口气,加强了保护罩,回他:“早就已经被打散了!都不知道混战到哪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