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急一缓,沈坚的脑袋有点凌乱,或者说有点空白。
“军长,现下该如何?”身边近卫的询问把他的神志拉了回来。
“继续向前击杀黄沙蛇!”沈坚下令。
“是!”众多士兵运气御阵飞速而去。人蛇之战依旧如火如荼进行,不死不休。
温琬琰心里是愧疚的,对陆离,对裴悯,甚至是对石安歌。一向温文和气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忧色与愧色,可他却没得选。祖债后偿,唯有此才可赎罪。
白衣衣角轻轻飘起,温琬琰继续御气催动守心化灵器。守心者,亦可守人。
突然他的气息浑乱起来,护身气团也开始变小变淡。待身边近卫觉察不对时,他已是浑身汗。
“皇子,您怎么了?”几名近卫不敢乱御气为他一探究竟,急忙拿出椭圆玉牌给守卫结界另一头的温灵玉传信。
信刚传出,那温琬琰脸色却苍白起来,气息紊乱,身体簌簌发抖。近卫手足无措,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一团淡淡的黑气从上往下笼罩住温琬琰。
近卫以为有什么妖物作怪,御气在手,大喝道:“谁?是个人就露出脸来,别净干些让人不屑的见不得人的阴险勾当!”
“是我。”一身黑袍显现,那近卫循着声源看也不看立刻把手中的白色气团抛击过去,却被那着黑袍之人轻轻躲了过去。
“甘夜,不可无礼,快快退下!”温琬琰虚弱的声音响起,随后笼罩他全身的缭绕黑气消散了去。他不顾依旧虚弱的身子,铿锵有力地跪落下地:“谢谢皇伯父出手相救。侄子感激不尽。”
一旁的近卫听到这话,赶紧跪了下去。
陆池霧冷哼一声:“看你耍的一手好牌,陆某实配不起你这声尊贵的‘皇伯父’。”
温琬琰还待开口解释,不料青色结界开始震动,大有将倾之势。
“这、这是?”他苍白的脸被这震动急的浮现出些许血色。
陆池霧右手张开探向结界,横眉竖起,沉吟不语。
温琬琰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短暂的一息时间在此情此景竟如此漫长,陆池霧终开口:“有不知名物事在吞噬化灵器的神灵之气。”一向阴沉严肃的语气带上些许不可思议。
“难不成……”温琬琰不敢或是不想接下去。
随之结界出现了裂痕,从几不可闻到头发丝大小,再到一指宽。周围近卫呼吸开始急促。
结界另一边的沈坚及士兵也发现了异状,奈何黄沙蛇死死纠缠,难以探明情况原因。
人眼不可及的宽阔结界在时间的催促下,颜色越来越淡,厚度越来越薄,裂痕却越来越大越长。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有打斗的士兵分出一半心神在结界上,一个不留神就没了半边臂膀。
沈坚大喊道:“结界自有人管,管好自己,别岔神!”所有人被他一吼立即回神认真战斗。
“沙蚺何时有这般阴邪能力,竟能吸食神灵之气。”陆池霧疑惑自语。
温琬琰心神震了一震:“您是说化灵器的神灵之气被黄沙蛇首领沙蚺吸食,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化灵器乃是神灵时代神袛的气象凝成,且倾注有神袛的灵气在内,任他沙蚺修为如何高强,也绝不可能吸食这化灵之气,两者本相斥!若能吸食,有悖常理!”
“可别忘了还有蟠虺。”陆池霧神色沉重,似是提及到什么禁忌。
正巧赶来的温灵玉听到这话,凝脂玉脸更白了几分,她轻道:“侄女见过皇伯父,不知皇伯父可有法子护住这化灵器,解眼前危机。”
“黑蛟在前方充城墙抵挡,我的大杆刀也是化灵器,无解。”陆池霧道,“你们把陆离捉到哪里去了?我得在结界破之前找到他。”
“他在绝地沙漠。”温灵玉艰难开口。
“你们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以为可包天!”陆池霧终于急了。
他正想打破碎裂得不成样子的结界,远处树林里开始骚乱动荡,一大波人极速涌向结界。或飞,或跳,或跑。有断手断脚的,有头破血流的,有面如金纸的,甚至还有少了半边身子的。可谁都没丢下谁舍弃谁。
后面的大批黄沙蛇像索命的死神吐着腥红的芯子汹涌而来。
背着兄弟战友的士兵落在后面,被黄沙蛇卷起,被毒刺透穿,被毒牙咬断,被活活吞噬……
这一切看在温琬琰眼里像是静音默象一般。他伸出手御气想把结界破开一个口子,好放那些逃亡而来的士兵进来。可不管他怎么御气念决,那结界竟不动分毫,他才后知后觉——化灵器早已不由他驾驭。
他跪下来,热泪横流,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灵玉轻轻地拍了拍他肩膀。陆池霧沉默不语,近卫业已全部跪将下来,甚者号啕出声:“谁来救救我们!谁来救救绿城!啊!”
死一样的沉寂。
那结界遍布的裂痕无声中已扩大到手臂那样粗。远处的士兵已到结界前,奈何半碎不碎的结界依旧无声地坚守着它的岗位。
几千士兵进不来,只能开启游击战,又是一片惨状。这次的黄沙蛇打不尽,击杀难。
终于一条几十丈长的黄沙蛇长尾一扫,即将拍在将碎的结界上。
却在碰到结界的一刹那,长尾凭空消失了!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小小蛇儿也敢如此嚣张,真当没了人,任你猖狂。”
众人沿着声源望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并一名中年人踩着一片可容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