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内,唐周本来有大把的机会让二人逃脱,可一直迟迟不予行动。
回想其中异常,司马睿方才后知后觉,原来这狗贼竟是想用二人的死亡来平息一切。
此时那红袍将越追越近,二人也顾不得再怨恨唐周的卑劣行径,还是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夺得一条生路。
只是观看那敌将之前的无边威力,司马睿心中不战先怯,忙对夏侯兰道:“师兄,你别管我了,我的马不行了,走不掉的,你赶紧上马逃命去吧。”
夏侯兰闻言一愣,随即大怒道:“混账小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难道我是会丢下自己兄弟的杂碎吗?”
司马睿听了心里一暖,那生死相依的感觉,竟一下子就冲淡了来自死亡的威胁。
只是他清楚二人虽学了枪宗本事,但在战场上面对井然有序的并州战骑,根本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更别说还有那以一敌千的红袍战将。
二人见生机渺茫,索性就地喘息片刻,只是那各自握紧的兵刃犹自颤抖,可见胆战心惊之余平添绝望。
司马睿偷摸打量身边的夏侯兰,见他面色惨白,不由微微一笑道:“师兄,谢谢你,能够做你的师弟,我很幸运……”
夏侯兰鼻尖一酸,握紧了手中的铁枪,道:“别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我们还要一起回去见师傅,还要一起挑战天下英雄,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司马睿,给老子活下去!”
“活下去!”
二人齐齐叫定,四目凝视来犯之敌,全身的状态在生死之际提到最佳,已做好了最后的反击。
红袍战将追击而来,眼见先前只顾着仓惶奔走的猎物,此时居然敢回头准备做垂死挣扎,对于猎手来说除了意外以外,更多的是趣味的添加。
他驾驭座下赤红骏马慢慢减速,嘴角不禁带起惯有残忍轻佻的笑,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这两个不屈的少年。
同一时间,司马睿目不移视也在观察对方,只见此人棱角分明,龙眉下是深深陷下的眼眶,当中折射出的锐利光芒却是一种异常的不屑与冷漠,仿佛在他的眼里万物皆可弃,万物皆卑微。
对方这不带分毫感情的眼神,让人无由的觉得心脏重重一跳。
四周的空气听命般犹如那无形的绞索,要将二人全身紧紧的禁锢,难受得简直无法呼吸,令人不禁感叹这是何等窒息的压迫力!
司马睿在这段时间内已是见识了太多的武道高手,俊逸出尘的刘虞,痴迷固执的潘凤,霸气侧漏的张辽,每一个都是当世的超凡之士。
但只论这肉眼难见的杀意,便是羽林卫中那几个杀人如麻的大恶人,竟还远远不及此人澎湃。
两位枪宗子弟尚未出手,就已经被对方强大的杀气压迫的难以动弹,尤其是性格冲动的夏侯兰,几乎要被这股杀意逼疯了。
夏侯兰强忍片刻,突然大喝一声为自己一壮胆气,不愿坐以待毙的他努力的挺枪而上,枪术倒是看着犀利,但行进之间的动作早已变形,破绽百出。
那红袍战将看也不看来自枪宗子弟的凌厉一击,只是极为随意的挥动了一下那巨大的画戟,一道凌然气波就如刀斧般凌空斩落,卷起强劲气流朝着前方滚滚而去。
夏侯兰的本事不差,他的天赋得到了枪宗之主童渊的认可,学习的是最精妙的招式,入道数年已可与大师兄童飞纠缠许久。
但他至今为止所经历的不过是与他人的寻常切磋,从未尝试过这种生死立见的对决,因而面对这道转息即至的杀招,他错误的选择了正面一战。
以夏侯兰现在的眼力,根本看不出对方随意一击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惊人实力。
若不是在一旁的司马睿因龙魂附身而感官极其敏锐,察觉出此中的霸道力量,大难临头之际奋力向前一扑,好歹将自家师兄向旁扑出几分避过气波,这才免了分身之难。
不过对方随意而为的招式中蕴含着极大威力,即便躲过了正面攻击,但仅仅只是擦边而过的气浪,就使得二人顿觉如受重击,被这股强大力量击飞好几步方才停滞。
首当其冲的夏侯兰受此一击,忍不住吐出一口污血来,手中铁枪代为受难更是被那凭空而来的气波一分为二。
不过他算是幸运的,至少没有重蹈穆顺那倒霉鬼的下场,但这一击之后,他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就这般轻易的战败了,想要起身保持最后的尊严,却是感到半身麻木,黯然道:“好强……”
司马睿极快的查看了师兄的伤势,好在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一时失去了战斗力。他轻轻的放下夏侯兰,手持古剑艰难的向旁几步,剑身轻颤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可为了自己,为了师兄,他只能毅然决然的面对远超自己实力的敌人,哪怕只是不自量力。
红袍战将凝视这个能够看穿自己攻势轨迹的少年,一击未能建功,让他冷漠的脸上多了一层意味难明的亮色,桀骜一笑:“有趣!”
为何有趣?
这是只存在于猎手心里的有趣,因为他这次捕获的不是一味只知逃避的废物,而是一头敢于反抗的野兽。
何为有趣?
因为二者的实力虽然天差地别,但红袍战将那波澜不惊的心神,竟在这个少年身上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兴奋。
话音刚落,杀意骤然爆发,红袍战将周身仿佛燃起了一层赤红火焰,马嘶乍起却如千钧之力践踏在心头。再见那枝古朴硕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