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是九州中首屈一指的巨城,这里的繁华自然不必多言。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沉迷于此,最后落得个消声遗迹,贻笑大方的下场,例如那昔日的无双第一,灼日剑神王越,正是其中之一。
只是司马睿却不能认同夏侯兰的想法,因为只有了解过吕布,才能发现后者对于这些身外之物,根本是不屑一顾。
毕竟他可是连近在咫尺的阳天龙魂都可弃之不顾,足见其人的胸襟气度远超常人,至少现下炙手可热的羽林都督张辽就决然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司马睿并不打算说服夏侯兰,毕竟各人有各人的见解,不必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否则反倒不美。
他原本因为担虑太行刀客而觉得心情不爽,但在跟夏侯兰交谈几句后,已是大为舒缓,便想趁着暮色未降前,去看望一下可伶的赤兔。
吕布这几日已少去军营留宿,每天不是要应付同僚,便是在赴宴的路上。若是带着赤兔前往,不免有些不便,故而只好将这夕夕相伴的赤兔圈养在府邸内。
可对于赤兔这般神驹来说,每日被放置在马厩内不得飞驰,这无异于是被困在一方“牢地”那般难受,因而往日活泼乱跳的性格也竟变得有些郁郁寡欢。
赤兔脾性高傲,凶若猛兽,常人根本没有胆量接近,平日里都是吕布自己打理,不过自从司马睿来了以后,这份差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不过吕布倒也没有真的把他当马夫使唤,配了几个经验老道的正宗养马人在旁伺候,还不至于委屈了他。
只是今日司马睿来到马厩时候,赤兔正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恍若宝石的眼睛正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几名照料的小役远远的躲着不敢靠近,见到司马睿时如负释重,纷纷苦着脸倾述,倒是比赤兔儿还要可怜三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遭到了非人的待遇。
司马睿挥挥手斥退了这几名小役,来到赤兔身前,笑道:“赤兔儿,赤兔儿,这几日可憋坏了吧……”
赤兔儿短促的喷了一口鼻息,算是作为回应,随后摆过马首,又像是在生闷气。
司马睿瞧着赤兔兴致不高的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有些心疼,只亲昵的抚摸着那柔软的马鬓,道:“莫急莫急,等再过些日子,咱们便可以随着吕将军一起离开洛阳了,到时候有你撒欢的时候……”
赤兔仿佛听懂了,马首欢快的撞着司马睿的胸膛,鼻息连连显得颇为期待,畅快之余不禁高嘶一声,吓得他赶紧安抚求饶。
好在现在是白日,不是夜半之时,否则又要惹得左右邻里憎恶了,前几日已因此被人多次上门拜见,累得司马睿代为道歉很是辛苦。
不料赤兔儿几声嘶啸过后,不远处竟也传来几声清透马啸,遥遥呼应偏又有几分争强好胜之感。
司马睿闻听大奇,要知道那些等闲马儿听得赤兔啸叫,多半是伏地称臣,凡是敢如此正面回应的,必定是一等一的神驹良种。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帝都洛阳,达官贵人数不胜数,那些天下名驹在此出现,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司马睿与赤兔颇为亲近,更是了解它的性格,外头那马儿敢回应争一争高低,怕是会激起它的野性,到时候一闹就不好收场了。
念及于此,他已做好了准备迎接赤兔的愤怒,谁知本性似它主人那般骄傲的它,此时却显得有些怪异。
瞧它此时兴致勃勃的样子,却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感觉,反而是颇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低顺着马首不断抚动司马睿的胸膛,一副央求出去一游的模样。
此时外头又是响起几声马嘶,司马睿细细一听倒有几分熟悉的意味,心中亦是好奇的他决定去府外一探究竟。
来到府门处,他刚一露身便见得有十余骑停戈止步在外,个个英姿飒爽,仪表不凡。定眼再看,骑队前列一人身形华雍,神态却是贵气逼人,不正是上次在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刘言吗?
司马睿见了这刘言,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一喜,随即急急瞧向他的左右,却是先瞧见了一名稚气女子,自然是那刁蛮任性的刘玥姑娘。
不过今日的刘姑娘身着青丝琉璃,头戴珠玉金钗,虽是年轻尚幼,却也显得青春动人,在往昔的英姿勃勃中,更添了几分这个时期少女特有的柔美。
还有一人在人群中也是颇为出众,一身白衣飘然若仙,手持带鞘长剑器宇轩昂,眉目中满是笑意。
余下诸人个个自然也是不俗,或容貌俊俏出众,或神情端深莫测,放在普通人中可都是极为出挑的存在。
只是司马睿左右打量片刻,却唯独不见那日与他斗马的少女,这心中不免闪过几分莫名的失落。
好在他很快就收敛起这小小的失落,出府迎接刘言等人,笑问道:“怎么是你们?”
那刘言脸上露出真挚笑容,很有礼数的翻身下马,口中笑喝道:“公子,你可真是让人好找啊。”
说真的,司马睿的确没想到这刘言居然是特意寻他而来,要知道上一次虽然大家冰释前嫌,可毕竟身份差距在那,所以早没了再续前缘的打算。
真不怪他妄自菲薄,实是因为以其现在的家族弃子,他人府中的马夫,只怕与这刘言的身份天差地别,毕竟当日后者座下的那匹匹神驹,就足以料想他们即便在这帝都内都是极有份量的存在。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