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见吕布流露出这番神色,怕是暂时已没了说话的兴致。
他本想就此先行回去,可一想到那营地里鼾声似雷,心里头就莫名的烦躁,只得胡乱寻了个由头,准备先去外面转转再说。
吕布仍在逗弄着赤兔,对于这种微小的要求,他从不会拒绝,道:“谷外龙蛇混杂,需得时时小心谨慎,尤其是那羽林卫一干人,你莫要走远……”
司马睿感受到吕布字里行间那种淡淡的关切,感动非常,连连点头应道:“将军放心,我自会留心的。”
他告别了吕布,心里却是欢实得很,虽然自己没有郝萌那层乡友的身份,但仍旧得到吕布的看重,这说明两者之间其实已产生了不可言喻的羁绊。
这一点,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啊……
此时皎月挂空,华光倾下,四周虫鸣花香,丛绿飘扬,纯洁蓬勃的自然之力迎面而来,只需深深的呼吸一次,就觉得是如此的心旷神怡。
不过能像司马睿这样心境的并不多,毕竟聚集在这里的多是九州武者,若要他们相敬如宾不相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已有几处地方传来吵闹,倒也在情理之间。
他自顾不暇,除了吕布又无相识之人,便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只当是饭后的一场闹剧解解闷。
谁知不远处突然火光四散,宛如烟火崩散一般,瞬间吸引了无数人朝着那里汇聚,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司马睿左右无事,瞧着不少人闪过他身边的时候都带着热切的表情,不免心里头有些好奇,稍稍等了片刻后竟也随着人流朝着那处奔去。
还未到达目的地,他便已听得一阵阵雷公似的笑声,惊得双耳刺痛。
再走近些,只见场中双方正在争斗,一面七八人俱是黑衣裹身,飞走腾挪中配合有道,手中刀剑倒映白光,唯有一儒雅文士摇着羽扇立于身后,正自静观其变。
而在另一面,则是一个彪形大汉,此时发出笑声的正是他,手里空无一物,但偏偏占尽了攻势,竟敢以肉身迎战兵刃,难道此人有了刀枪不入的本事?
借着四周火光,司马睿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两拨人他都认识,那儒雅文士是与他因赤兔结缘的李儒,而那大汉不是别人,正是一餐就有五六个成人食量的九黎好汉典韦。
此时周边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那李儒见自己的部下以众击寡却对那大汉无可奈何,猛地一收羽扇,冷笑道:“小流光阵·锁!”
场中八人闻听不假思索,齐齐飞身而行,手中刀剑自飞于空,人剑牵引搭配成阵,将典韦封锁在剑下。
剑光白影,恰似地下暗涌,藏着凌厉杀机。
典韦眼中一亮,大笑道:“总算来了点有意思的,瞧我大力一拳。”
他这还真是简单明了,面对这小流光剑阵,还真是一拳击出,仿佛重锤落地。
谁知这一拳打在那剑身之上,却只是让这剑阵抖了一抖,反而吸收了这股力量化为本方所用,威力更增三分。
典韦先是一愣,后是哈哈笑道:“族长果然没有骗我,外头的高手真的很多也很好玩,只是就凭这样的机关,可还难不住我。注意了,我要认真了——八极震寰宇·开!”
话音一落,典韦周身气劲大开,他浑身本已鼓胀的筋肉更是圆滚不少,阵阵热浪奔走四周。
他随意的扎了个迈步,又是一拳击出,看似普通简单,但给人一种很慢很慢的感觉,仿佛连时间都被压缩了。
这一次,他这真正的认真一拳,倒是将这小流光阵中的利剑击飞大半,连带着那几人也是身形不稳,首当其冲的那人更是被气劲反噬,口吐鲜血不堪一战。
李儒见状飞身而来,站上那人原先位置,以羽扇为刃,口中接连急道:“小流光阵·引,小流光阵·掠!”
连番变阵,有李儒这新力军适时加入,这小流光阵的威力更上一次楼,凭着他的恰当指挥,更是将阵法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典韦虽然不曾发挥真正实力的十分之一,但眼看着这焕然一新的剑阵,心里头实在痒痒的厉害,手舞足蹈的频频攻击,不亦悦乎。
众人见这典韦的招式虽然普通平常,但却又仿佛浑若天成,尤其是那一身真气雄厚得让人羡慕,纷纷猜测天下间怎么突然出了个这样可怕的高手。
李儒见众目睽睽之下,自家八个人打一个人却是难以压制,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丢人,因而高声一喝,道:“小流光阵·合!”
一声令下,李儒转身尾端,他们前后重重站立,用双掌抵住前者后心,将真气合一仿若河流汇江输入最前一人体内,八股同出一脉的力量汇聚一起,在一瞬间迸发出极强的威力。
典韦见状不慌不忙的故技重施,使得八极震寰宇之术又是一拳击出,两相交击之时,双方的力量各自爆发,以其之能也不得不后退几步方可消散这股庞大的气劲。
他感到拳指间酥麻刺痛,不怒反喜,哈哈笑道:“原来你们还能这么玩,我还是头一次被人打得后退呢,果然这里的人都很厉害啊……”
李儒不知道这是典韦故意讥讽的,还是后者天生脑袋缺根筋,因为本方的阵型被这一击捣乱,四五名部下已是受伤,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一人竟已昏厥过去。
围观众人一片喧哗,他们没想到典韦以一敌八居然还胜了一招,不少人因此已暗暗将他记在心里,想法颇多。
李儒面沉似水,眸隐寒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