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在中间的人们,被怀疑成是嫌疑人。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所以对每个人都用“刑”,直到真正的嫌疑人落网为止。
他们有的受了很重的伤,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其中就包括百里家的恶犬家丁,还有胡老大。
胡老大受了很重的伤,头上被打破了皮,不知伤没伤到大脑,汩汩的血顺着眉骨滑下。他的右腿也已经被打断了,有人想搀扶他起来,却发现他的右腿像是被吊在空中,胡乱摇摆着。
吴雪叫道:“别扶,先让他躺着!”
张节陵过来一看,嘴巴一撇,眼睛一瞄,一副痛心震惊之色。他叹了口气,在他周身点了几个穴位,又扯下一块干净的衣布给他简陋地包扎一下,这如注的血才止了下来。
他们几个,都是跟胡老大常年在一块干活谋生的,有的甚至十几岁一出家门就跟着他了,对他自然有很深的感情,当他一半是兄弟,一半是父亲。
刘大麻子看着胡老大的惨状,牙齿咬地咯咯响,怒目瞪着百里青峰,喊道:“你个老贼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发家的,现在装起来阔,耍起了狠吗?!”
那是百里家,尤其是百里家主百里青峰不愿意提及的过去,他的过去。刘大麻子的话刺激了他的神经,也唤醒了他一直掩埋的过去。
不过,有些事,上一辈的人知道,不代表就辈的人就会知道。他们可能将有些事刻意对后辈掩埋美化了,或者贪图享乐的后辈享受着上辈带来的大树阴而不过问任何过去。有些事,就这么被忘记了。
忘记可能是件好事,但不是所有事都该被忘记。刻意让自己“失忆”只会让知情人笑话和鄙视。
听了刘大麻子的话,百里家有的人皱眉,有的人懵懂。皱眉的愤怒,懵懂的人无知。
百里青峰的眼皮剧烈跳动着,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僵在脸上,若不是脸皮也跟着抽搐,可能会让人以为他天生这表情。
他的额头已经布满细汗。那些事没有人能提,也没有人敢提起!
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已经有人比他先发作了。
只见先前一直冷眼旁观的二少爷百里穆身子一动,就立时来到了刘大麻子面前,众人还未来得及惊愕他的身法,刘大麻子就已经被来回抽了几个巴掌,牙齿被扇掉几颗,满嘴是血,躺在地上打滚。
吴雪很是惊愕,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是个花花公子的二少爷居然武功如此高深,他身体动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没有看清!
百里穆以一种无比高傲无比寒冷的眼神藐视着在场的声所有人,冷笑道:“一群刁民居然敢口出狂言,这就是乱说话的下场!”
这下反倒是激怒了吴雪,他胸口憋着一股气,握紧了拳头。他的身体在颤抖,但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怒火。
吴雪有些激动,他斜着眼瞥这这个二少爷,面无表情,只一双看不出情感来的丹凤眼的上眼睑垂成一条线形。
虽然是群情激奋,但是奇其他人是敢怒不敢言。他们不是不敢回手,而是忌惮这个二少爷背后的大家族。
在这里,没有人敢跟百里家作对,看看地上那些兄弟就知道了。
百里穆怡然自得地昂着下巴,眼睛扫了一圈,他就站在人群之前,但是没有人敢对他动手,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原来这就是藐视所有人的快感。
不过,他突然心头一震,因为他似乎看到了不服气的人。
那个人也正在以同样的神情看着他。
百里穆瞬间由震撼和吃惊变成了极度的愤怒。
那个人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龄,也只不过是一个靠体力苟活于世的人,他们可是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他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百里穆嘴巴抽搐了一下,看着那人,冷笑道:“你似乎不太服气?”
那人正是吴雪,虽然张节陵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别节外生枝,但是吴雪似乎没有感觉到,他就迎着百里穆的眼神看去。
吴雪冷笑道:“素来听闻百里家之盛名,但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手段,今日一见,不如不见。”
百里穆一愣,难以置信地伸出了脖子,道:“你说什么?!”
他怎么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敢这么说百里家?!
百里穆已经忍无可忍,他今天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爬着出去!
就在他要扑向吴雪的时候,一个身影像是一阵风一般飘忽过来,一把就捏住了百里穆的手腕!
众人看去,只见是先前那个“止杀”的老方丈!
百里穆被他捏着右手腕,挣扎了几下,但那只犹如枯树般的手却纹丝不动,而他的力气似乎正一点一点消散了!
百里穆勉强笑道:“惠悲大师,你这是何意?”
惠悲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道:“小施主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在事情没有分清的时候妄下如此毒手?”
百里穆不禁失笑了一声,他心想你这云响寺都是我百里家资助建成的,轮得到你这老秃子来教训我?
但是他不敢当着面跟少林高僧闹掰,于是略微一回礼,道:“大师说的是。”
于是他退回道家族人中间,那个叫子愉的姑娘先是关切地看了看他的手腕,然后又冷眼看向吴雪,又看了看惠悲大师的背影。
若是吴雪见了她这种眼神,一定会很震撼,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居然会露出如此阴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