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节陵叫苦不迭,他一人拖着一众人的重量,在他抓住游天星的脚踝时,顿时感觉如有千斤之坠猛然将他往下拉,那风筝瞬间被他扯成了碎片。
众人怪叫着向下坠落,像是一条龙一般相互拉扯着,被丢尽了江中。
吴雪只感觉天旋地转,如坠云里雾里,他在最下面,看着江水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只觉得半条命都没了。
吴雪掉进了江中,一阵胡乱扑腾,可就是无法制止身体的下沉,那江水可以浮起一艘船,就是浮不起他。他是一只十足的旱鸭子。
他双手胡乱挥着,脚下乱蹬,却什么也蹬不到。
吴雪已经呛了几口水,身体在冰冷的江中忽然痉挛起来,手脚都无法周转。
冰冷的江水浸泡着他,他觉得无比寒冷。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一个漆黑不见底的水里,他就觉得无比恐惧,一股股不可抗逆的恐慌袭扰心头。
张节陵大吼道:“游天星你快将翎歌和春桃姑娘送到岸边,我去把那小子捞上来!”
游天星叫苦不迭,他一个人拉着两个人,虽然都是女孩子不算太重,但是他独木难支,也快要脱力了。
石业兰对张节陵喊道:“道长还是帮他搭把手,我去!”
可是等他回头,却发现江面上已经没有水花了,只有片片波纹扩散开来。
吴雪不见了,就连兰儿也不见了。
石业兰心中一凉,一个翻身沉入水中,可是江水浑浊昏黄,他强忍着睁开眼,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浮上水面,换了口气,再次潜入江中。
石业兰冲着他们落水的地方来回摸索着,除了昏黄的泥沙和错乱的水草,其他的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满心焦急,没有心思去琢磨是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些东西都不是江里的东西。
他潜得很深,可是他们二人一个都没捞着,而且自己也快到了极限。
石业兰内心无比挣扎,他上了江面,深吸一口气,几乎想将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进肺里。
他一次一次下潜,可是就是找不到他们。
远远看去,张节陵和游天星已经带着翎歌和春桃到了岸边。
他们有气无力地躺在岸边。
张节陵焦急地望着江心,可是只有石业兰一个人不断地上浮、下潜,反反复复。
张节陵心中一咯噔,面色一变,说道:“不好,那小子和兰儿小闺女都没出来!”
说着,他对游天星说道:“你看着她们,我去去就来!”
张节陵把衣服鞋子一脱,赤条条的身子跟手臂脸色差别很大。他只穿着一条白裤衩就往江里跳去。
翎歌震惊地看着张节陵,看着老道宛若浪里白条,噗呲噗呲就游到了江中。
张节陵和石业兰汇合后,急急问道:“石兄,找到他们没?”
石业兰兀自骂了一句,说道:“江里一片浑浊,什么都看不见!”
张节陵说道:“别急,我们分头找找看!”
于是,他们二人又再次潜入水下。
张节陵下到水中一瞧,果然跟石业兰说的一样。
他只能凭着双手双脚去触碰周围,希望能碰到落水的吴雪和兰儿。
不久,他摸到一个东西,张节陵心中一喜,于是就往上游。
到了江面,才发现自己抓着的是一件衣服,衣服缠绕在一个破车轱辘上。
张节陵傻了眼,怔怔地瞪着手中的东西,忽而,他大骂了一声,一狠力将车轱辘甩飞,一下子就落到了岸边。
游天星见着从天上飞下来一个车轱辘,吓得一跳,那车轱辘停都未停,滑稽地向着远处滚去。
游天星心急如焚,在岸边团团转,他看了看翎歌,翎歌也怔怔看着他,看他急得团团转。
游天星长叹一口气,沉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找!”
翎歌说道:“春桃没事,我也陪你一起下去找找吧!”
游天星说道:“她身上还有伤,你还是留在这里照料一下吧……”
说着,他脚下一点,往江里一钻,像一条泥鳅一样没入了水中,轻快地往江中游去。
翎歌看着三个男人不断的上浮、下潜,有些失神。
吴雪和兰儿已经落水已久,这么长时间没有露头的话,恐怕……
江边的风呼呼直刮,翎歌忽然感觉很冷。不是心冷,而是身体随着气候的变化而变化的那种冷。
翎歌茫然地看着江面,他们三人的吆喝声,还有击打水的声音隐隐传来,让她有些恍惚。
她忽然感觉心中一阵抽紧。翎歌捂住心口,那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宝贵的东西一样。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她开始奔波,开始逃亡……
忽然,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绞上心头,淡淡的,轻飘飘的,就像是风一样连绵不绝。
“你们可千万不要死啊……”
张节陵三人已经来来回回不下数十次了,可是除了捞上来一堆奇怪的东西,其他就什么都没了。
他们已经泡在水里很久了,体力几乎快要耗尽,张节陵说道:“我们先上岸休息一下,再下来吧!”
石业兰面色阴沉,脸上的表情被难以遏制的情感放大了,他沉声道:“我不上去,你们先走吧!”
说着,他又潜了下去。
张节陵哀叹一声,游天星蹙着眉,说道:“我还可以,我也再找找吧……”
张节陵看着悠悠的江面,如此辽阔,如此浩荡,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