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此刻彻底被吴雪激怒,腾得一下从椅子里站起,几乎是没有任何犹疑便向着吴雪扑去,他打了个掌诀,烈烈作响,虎虎生风。吴雪瞳孔骤缩,他虽然有心激怒于他,但是并不想在这里和他大打出手,因为他毕竟只是个假冒的代堂主。
可是,转眼间郝风就带着一股劲风冲至眼前,就在吴雪准备起身相抗的时候,只听大殿内发出一阵“咯咯哒哒”的机关声响,郝风脚下所踏的青石地板霍然下沉,里面溢出汩汩暗银色的液体。郝风怒火攻心,眼里全是吴雪那个猖狂的小子,哪里注意到脚下的变化?
只见郝风一脚落了个空,“噗通”一声踩在了那暗银色的奇异液体之中,紧接着身体就就开始缓缓下沉。
郝风惊诧地看着已经淹没膝盖的液体,愤怒之余,又有些恐惧,他猛然看向堂上的水庭月,厉声道:“水庭月,你想要杀死我么?!”
水庭月支颐冷笑,沉声道:“哼,郝风,你可不要太过放肆,你屡次于自家兄弟情义于不顾,真当圣主不敢把你怎么样?”
郝风焦急万分,他的身体缓缓沉入那奇异的液体之中,眼看着就要淹没了大腿,他越来越急,不断地挣扎着,可越是挣扎,就下陷得越快。
吴雪怔怔地看了看沉稳的水庭月,再看看惊恐万状的郝风,那暗银色的液体越看越透露着死亡的气息,那汩汩的声音就像是亡灵的召唤,环绕在空旷的大殿内。
相对于急躁挣扎的郝风,反观其他几人,王泰沉坐在椅子里,面带几分戏谑的冷笑。焦锐鹏依旧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对于在生死一线的郝风,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水庭月满面怒容,目光沉沉地看着不断挣扎的郝风。
吴雪转了转心念,想到:“这些山匪内部好似关系很是紧张,互相排斥不说,甚至就连自家兄弟的生死都这么淡漠。满口自家兄弟的,果然匪徒就是匪徒,谋的不就是利益么?又怎么会在乎别人死活?”
郝风愈发惊恐,他胡乱地摆着手,可是周围全是那奇异的液体,哪里有个着落点供他起身?只见那液体已经没至他腰间,郝风面如死灰,蓦地瞪向水庭月,厉声叫喊道:“水庭月,你个老贼物,别以为是五座之首就敢对我如此!若不是我大哥下山探查至今未归,这里哪能轮得到你行凶?!”
闻言,水庭月顿时朗然大笑,随即冷笑一声,厉声厉色道:“郝风啊,郝风,比起你大哥郝仁,你可是差得太远了。”
只见水庭月手掌在椅子上一拍,那响彻整个大殿的水流声蓦地停止了,郝风冷汗直流,眼睛怔怔地看着已经到了胸口的液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水庭月说道:“你大哥初入我教之时,就中过我的‘式骨水’,可他远比你要镇定的多,也聪明的多。”
郝风紧紧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水庭月一眼,只听他接着道:“可别真当我老了,你们这些小辈就开始放肆。有我在一天,我教就留存一天,圣主也可相安无事。”
吴雪听了水庭月的话,猛然一怔,心想:“他说着‘我教、我教’的,莫非他指的就是那魔鬼教?加之‘圣主心性幼稚质朴’,这个年幼的圣主,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时候,一直侧眼旁观的焦锐鹏开口了,他悠然笑了笑,也不看水庭月一眼,只是冲水庭月抱了抱拳,嘴角略带几分古怪的笑意,悠然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可都是水堂主一手提拔的,水堂主对于我们是知根知底。而且,水堂主尽心尽力辅佐圣主,是我们这些只想着赚钱的晚辈们所比不上的,实在是佩服,佩服。”
说着,焦锐鹏不动声色地瞪了郝风一眼,郝风顿时了然,连忙说道:“水堂主,我性子急,一想到自家兄弟被人生擒,就焦急万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明显是情非得已才说这些周全话,态度好像有了,神情却很是不屑一顾。
水庭月冷笑一声,不由得悄悄地叹了口气,这一声轻叹却是充满了悲哀与无奈,几乎没有人发现,他手上又动了一番,此下看去,原本包裹着郝风半身的“式骨水”缓缓收回,地板也开始缓缓提升,将郝风重新抬回地面。
脱离了式骨水,郝风脱了力气,一下子跪倒在地,双手撑着身体接连喘着粗气。吴雪看那水很是奇怪,看着黏腻稠密,就像是胶水一样,可是却能被水庭月掌握指尖,不由得心想,这水庭月水堂主大概才是他们正真的领袖,而那个“年幼的圣主”,大概也只是个吉祥物吧。
焦锐鹏冷笑道:“郝风兄弟,水堂主久不出手,这一出手还是如往日般威风凛凛,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哪里还有你的小命?还不快感谢感谢水堂主?”
郝风指甲“咯吱咯吱”地扣着青石地板,他俯首间满是痛恨与怒火,脸部因为屈辱而扭曲,良久,他瓮声瓮气地说道:“感谢水堂主……万谢水堂主……”
水庭月一挥衣袖,淡淡道:“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郝风半身的衣物都还沾着那种奇异的式骨水,他腿脚无力,微微颤抖着站起身,道了谢,便一瘸一拐地走回到座椅里。
殿内又恢复了平静,气氛沉寂地好像连空气也变得稠密起来。水庭月看了看四位堂主,说道:“依铁剑堂代堂主之见,陈堂主现在暂无大碍,他们也不会伤他性命,我们首要任务,还是寻找圣主的下落。”
这时候,焦锐鹏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