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和兰儿只像众多看客,喝着酒,吃点点心,也不凑近。
那边已经每人都下了不下十坛酒,看得人只觉得心惊肉跳。
酒娘忍不住规劝道:“知道二人都是海量,但也喝了这么多了,差不多就行了。”
精瘦男人一顿,道:“怎么,你觉得我们喝酒不给钱?”
一旁的虬髯汉子连忙道:“诶诶诶——怎么回事,跟姑娘家说话好好说!”说着他向着酒娘笑道:“老板,我这朋友嘴臭,你别介意!”
酒娘见此人皮肤黧黑,晒得暗红,身姿魁梧高大,大胡子很是漂亮,人又嘴甜,便喜笑道:“瞧你说的,都是客人,我怎么会介意呢?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这酒虽然不似那般白酒那么辛辣,但后劲十足,你们豪饮不下十坛,我怕是你们待会儿走不动路了!”
精瘦男人冷笑一声,道:“这你不用担心,就算我们走不动路,这酒钱还是一分不差!”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花花的布袋,往桌子上一丢,登时只听“噔”一声闷响。在场中人都是一惊,就这不起眼的钱袋,恐怕装了不下二百两银子!
好奇自然而然的生成了。这两个汉子看起来不过是个江湖草莽,怎么出手这么阔绰?
酒娘一怔,脸色很是不好看。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虬髯汉子一啧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精瘦男人,随即不露声色地转而一笑,拿起钱袋拉过酒娘的手,把钱袋放在了她手心,笑道:“这家伙喝酒没人样,别跟他一般见识。”
酒娘有些惊愕,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强笑道:“哪需要这么多钱?”
精瘦男人还想讲话,但被虬髯汉子用眼神压了下去。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如此好酒出自如此俊俏的姑娘之手,为兄我想不多喝都不行啊!”直逗得酒娘咯咯娇笑,“好,你们要喝,就喝个尽兴!”
随后她端来两盘下酒菜,道:“别光喝酒,吃点东西!”
虬髯汉子连连道谢,然后道:“待会儿还得牢靠老板,要是喝倒下了,可不能把我们扔到街上丢人现眼了!”
酒娘笑道:“放心吧,我这就给你们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
虬髯汉子带着笑目送酒娘离去,突然面色一变,恶狠狠地看向精瘦男人,低斥道:“你还不长记性吗?上次你惹出的麻烦还嫌不够大吗?”
二人吃起了菜,看客也慢慢散去。
精瘦男人冷笑一声,夹起一块冻鹅,道:“不就是打死个分舵主的儿子吗?”
虬髯汉子面色一变,道:“你说的倒是轻松!”
精瘦男人津津有味地咀嚼着鹅肉,不时吸吮嘴唇啧啧响,悠然道:“他该死!江河帮虽然有大大小小四十八个分舵,但你我二人可是总舵干事,他个小小舵主能奈我何?”
虬髯汉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若不是冲动,我们何必在这里喝西北风?”
精瘦男人边吃边喝,道:“这里有什么不好?有酒喝,有肉吃,女人比花还娇媚,还自有一股豪爽气。我们在这不比那规矩繁多的中原快活?”
虬髯汉子道:“若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精瘦男人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意思?”
虬髯汉子道:“我们来这里你还不明白吗?帮主不想得罪那位分舵舵主,把我们发配到这里,分明是想与我们撇清关系。”
精瘦男人一笑,道:“怎么,他不过就是近年来发展的大了些,但终究不过是个受制于总舵的小小分舵。他镇江分舵再浩大又能怎样?莫非——”他怪笑两声,“难道你怕了?怕他在这里把我们做了?”
虬髯汉子冷笑道:“怕?我从生下来就没怕过!”
精瘦汉子微微耸肩,道:“那不就行了?喝酒喝酒!”
虬髯汉子余光扫了扫四周,沉声道:“你可莫要忘了那个!”
精瘦男人笑道:“你放心,磨刀不误砍柴工。是我们的,终究是我们的。”
等他们喝完,人走了,吴雪和兰儿才回过神来。刚才他们只是装作一对关乎风月的小情侣。但现在他们眉目紧锁。
吴雪把玩着酒杯,有些颓靡地笑道:“看来我们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了。”
兰儿道:“这两人听起来没那么简单。恐怕他们正在谋划着什么。”
吴雪叹了口气,用起了曾经看过的古本演义中的话:“这江湖,何处无是非?有时候我想尽可能的远离争端是非,可身在江湖的人,哪能顺从己心呢?”
接着他忧心忡忡地喝了一杯酒,喟然道:“我们还是当做没听见吧!”
兰儿点点头。有时候,人傻一点可能就会让自己快乐一点,更能让自己活得久一点。
可她还是有些好奇,小声问道:“雪儿哥哥,他们说的那个什么江河帮是什么帮会啊?”
吴雪不由得苦笑,这个小丫头总是止不住好奇心,而好奇心对江湖人来说是一大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看到兰儿有些失望的表情就忍不住心软了。
“唉,走,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吴雪在招呼来小二付了酒钱,二人便起身离去。
他们像是散步一般,走到了城中的那棵古银杏树下,在无人的廊亭里坐下来。
兰儿笑眯眯地翘首以待,细挺的小鼻子似乎嗅到了诱人的香味,她在等待着吴雪的回答。
吴雪见她如此模样,只想捏一捏她的小鼻头。他道:“真是服气你了!”
“那两个人说他们是江河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