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般提点,赵范急思先前戏忠所言,暗虑田丰行径所为,他彻底明白。
于是乎,赵范深深呼了口气,他上前越过田丰,从其手中夺来短剑。
“公子…你…”
田丰不堪行官受辱,在看透汉帝的把戏后,他死志暗生,现在却被赵范打断,着实不明。
可惜赵范没有搭理田丰,他提剑来至大殿门前,跪地叩首,以谢罪恩。
“陛下在上,天威浩荡,罪臣赵范行事不恭,乱为暗作,乃丢汉庭之颜,如此卑贱,罪臣心生愧意,愿以死谢罪…倘若有来世,罪臣必定以忠行汉义,以报陛下恩赏…”
话毕,满朝皆静,哪怕是殿内请言汉帝的袁逢、何进之流,也都息声屏气,静静的看着赵范的罪言作为,在这当中,京兆伊赵忱如坐针毡,泪欲急出,他不住的哀求赵家先祖,务必要显灵保佑,否则今日就是赵府的灭门之时。
静谧之下,赵范泪出满面,怯怕之情早已释放,即便这样,他还是缓缓提剑,架在自己的肩头,也就同时,龙座之上,汉帝开口:“罪者自清,来世相报,不过虚言,现世生得…却有其道!”
一旁的张让、赵忠品味,骤然明了,旋即,二人齐声:“罪死暂待!”
殿门前,蹇硕听到这话,一个箭步冲上,直接手刀从后落身,赵范那小鸡子身板怎能抗住?眨眼之后,剑飞人趴,来了个门槛亲密接触。
只是赵范脑子里明白此刻不是叫唤喊疼的时候,仅仅一息,赵范咬牙爬起来,不过磕到满嘴落血的伤势,请声连连。
“陛下厚恩,罪臣无以相报,只能以贫贱之躯,微弱之才,效力朝堂,安百事…行臣为…”
对于这话,汉帝眉眼微挑,可以说此时的赵范已经说出汉帝想要的边角角,但还不够…因此,汉帝手托腮帮,静静的看着赵范。
那赵范心急,脑子虽灵,确实在孬事混为上,真正的官话白面,他不是个个,因此接下来的话就白愣许多。
“现今肃清令安察百官,以正纲常,此乃大道之为,可在罪臣眼里,当以冬节为重,俗话说…祭祖告天,求福来缘,围猎雄武,行威四海,罪臣虽然不才,可在此立誓,以家资为支,献汉庭要业,只求陛下应允罪臣小小的哀请!!”
话到这里,汉帝顿时放声大笑,那般气势比之百官们的惊颤不定,简直就是风吹雨林啸满天。
“好一个罪臣之为…”
汉帝高声脱口,张让、赵忠知道关键来了,立时退后闪开,搀扶汉帝左右。
“诸卿,后辈青岁赵范以弱身行自罪之名,尔等可都清楚?”
反问抛出,百官谁人敢说个不字,毕竟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就在大殿门槛下待着。
须臾不过,何进、袁逢等臣全都退下,他们知道,自己不想说的话,不想做的事,全都在赵范嘴里开了口子,更为甚者,那袁绥、应勋、崔钧等官员全都是自己的人,若是赵范这等京兆府司的小儿都知道求生为何?他们要是再不应,那无异于向其它人说…尔等死活与某不干,陛下作为如何你们自己看着办!
故此转变之后,朝堂的肃杀气氛彻底消失。
不等汉帝再开口,司徒崔烈泣声:“陛下,老臣有罪,教子无方,老臣恳请陛下与罪子一个机会,让其后发再起,效力汉庭,如是…老臣愿出资五千万钱…”
三公要职,钱出高岸,汉帝听了,缓身走下,来至崔烈面前后,他笑道:“崔司徒,谁人是罪子?”
“虎贲郎将,崔钧…老臣恳请陛下开恩啊…”
崔烈泣声叩首,汉帝一副笑面,不再言语,直接走过其身,倒是殿门外的蹇硕看到这一幕,直接示意潘隐,潘隐立刻走到跪倒的罪官群里,他冲崔钧沉声:“起来,站到一旁!”
崔钧自小勇武,壮硕如牛,可在天威之下,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恭,不多时,崔钧站到了殿门左列的赵范身旁。
至此,其它罪官纷纷请声哀求,而汉帝听着‘一千万钱…两千万钱…五百万钱…八百万钱这些字眼’,简直心乐到癫狂。
足足半个时辰,那些罪官拿钱买命的杂音才算消散,而汉帝则以大度高伟的姿态容纳了所有罪官的不恭。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那便是中常侍封谞、徐奉二人。
对于此二人,哪怕封谞、徐奉二人以五千万钱的代价来赎命,汉帝却以收监看押夺了二人所有的职,当然这个罪事不是汉帝直接脱口的,乃是从回神之后的赵忱罪案奏请上来的,除此之外,禁军先前羁押夺走马元义、唐周这些黄巾贼道种后,把京兆府的肃清监察权分拨半数交由卫尉府,身为上府司前将军的何进自然成为首要功领人。
那何进听到汉帝的旨意,简直像玩了个冰火两重天,惊蛰到不可自我。还是其后的郑泰连声催促提点‘奉恩’,何进才算反应,让后以上奉一亿钱的数目来回靠汉帝,而汉帝却仅仅一句‘何卿之忠,朕心欣慰’落尾,便转身退朝。
一刻之后,百官方得出了大雄宝殿,走上回家的路。
赵府车驾内。
赵范与赵忱静坐无言,其实细想也能知道,这赵忱一心从令,报效皇恩,换取赵府的将来,可结果呢?险些被汉帝当做牲口宰了,至于赵范…别看他平日里浪荡作为仁心行义,真到关键时刻,但凡稍有不从帝心风向,那么屠刀就像闪电一样从后袭来,能不能躲开,全凭自己的脑袋和家底够不够硬。
足足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