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陈王刘宠先开口,瞧他踌躇焦躁的面色,可想赵范的请助给他带来多少困难。
“陈王殿下,小子我很清楚…小子我更知道…如果不在冬节疏通出一条生路,怕是几日后…殿下您就能看到小子我和赵忱叔父的脑袋了!”
赵范说的哀声,细看之,他也是在赌,赌陈王殿下心里藏匿在深处的不甘心。
“赵小儿…世风如此,朝纲坠名,本王也无能为力…”
“殿下…”
眼看陈王将要拒绝,赵范心急,双目怒睁,微红欲泪,且他重重的跪地,全然不把自己的颜面留存丝毫:“殿下,您难道就甘心这么沉沦下去,难道…您当真想要和阉人、外戚、士族那些人一样,看着小子我活生生的坠身死路!”
“赵公子,你们赵府的情况已经超出殿下的能耐,除非…”骆俊从旁道:“除非你能让阉人和外戚两派发出同样的声音…不然…”
“此不劳殿下操心!”
赵范看到转机,赶紧叩首:“小子我不在乎什么颜面,更不要所为的名声,因为那些虚名都是自己挣来的…此刻,只要殿下您能从旁吹风助小子,那阉人和外戚方面,小子就算舍尽家财又如何?”
“赵小儿…你若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陈王刘宠叹了口气,不成想赵范苦笑:“殿下,您当年能否看到今日的境地?”
“本王…”
陈王语塞…转念之后,他摇头:“罢了,赵小儿,你请助本王吹风…帮你赵府摆脱肃清令的威杀…这事只有三成把握…剩下的…你就看老天爷吧…”
“老天爷必定不会让我这样的实心良者死于非命!”
赵范硬声叩首,那听响的力度足以感受到赵范的坚毅,而这与他之前的浪荡苟且差之千里。
半刻后,赵范离开陈王府,回看书房内,陈王刘宠静坐思量,骆俊送人回来后,道:“殿下,您是打算请诏入宫面圣么?您可要想好…”
“相国,有些时候,有些事…不到跟前…你我是想不明白的…就像赵小儿来之前,您还暗意请声我重拾当年的雄风,现在呢?赵小儿因自己的府门性命来求我相助,您又犹豫了…这人啊…永远都是可笑的…”
话有哀怜,让人不忍。
半晌,骆俊躬身拜礼:“殿下,请恕老夫心弱之罪,老夫这就去操办入宫请诏事宜!”
“去吧!”
陈王缓声:“不管怎么说…赵小儿叔侄二人罪不至死,况且他们二人在百官诸派内算是少有能做实事的官绅…要是这些人都死光了,阉人、士族、外戚可就要翻天了!”
话落,骆俊领命离去,而陈王刘宠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冒险相助倒为他日后遇难得生求来一卦福缘签。
反观赵范,离开陈王府后,他火速赶回赵府,赵忱因冬节要务待职京兆府,关于聚资的事早已交代给管家赵安。
此刻赵安见到赵范,他泣声道:“公子,当真没有别的回转余地了?老爷这份家业来的不易,二十年啊…您当真要全部…”
虽然赵安说的心酸,可是情势逼人,赵范不得不这么做。他压住心底的颤意,道:“老管家,小子我今日向您立誓,只要过了眼前的难关,不出两年,我必定重新还您一份这样大的家业,到时您还给小子我和叔父当管家!”
誓言刺耳,赵安摇头,转头掩面泣声,其后,颜真、胡车儿、任先、赵昇、赵恪等人早已准备好,也就一声令下,府上的家奴躁动起来,瞧此,赵范冲戏忠道:“戏老哥,剩下的事你来照料,何府、张府的事,我自己去即可!”
“公子小心!”
“无碍!”
赵范转身出门,结果苏沫离、柳儿从偏院赶来,对于赵府的惊变,苏沫离聪慧,只道是她与柳儿在观音庙祈福遭际权臣内官孙氏养娘的缘故,可赵范大度一笑:“爷们做事…娘们儿少说话,明个我就让颜真送你们回河北…等到这边事安定以后,我再去接你们!”
赵范说的坦然,可苏沫离却很清楚,不过相比较柳儿的稚嫩哀泣,她很有大妇之风:“公子,奴不会说话,奴只想告诉您,事尽力而为,如果不可为,奴必定追您而去!”
话含死志,听得赵范心瓷,半晌,他抬手一个脑瓜崩:“娘们儿家…回去!”
撂下这话,赵范从容出府。
一刻之后,赵范来到何进府邸,那何府家奴听得赵范的名声,顿时道:“赵中郎暂等,小奴这就去传!”
顷刻不过,赵范被何进迎入府内正堂。
“何将军安好!”
赵范笑言拜声,可何进却摆起了架子,因为他很清楚赵府的情况,在得罪满朝官员的情况,以汉帝的性情,赵忱躲不开最后的谢罪自杀结果,那时他何进便有半数以上的机会夺来京兆府的关键要权。
“赵小儿…眼下冬节将至,京兆府事宜众多,你不去相助赵忱料理各项事宜,来找本将作甚?”
面对何进明知故问的话,赵范只把姿态摆到最低,完全就是孙子的孙子。
“何将军,您老这话说的...京兆府忙,小子又不是京兆府的人,小子隶属羽卫阁…掌职宫掖门,这都是宫内地界儿…细算下来,可归属卫尉府管,这卫尉府谁人说了算?不就是何将军您嘛!”
赵范话转一圈,高摆何进的威名,何进听到舒服,嘴上却依旧不应:“赵小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卫尉府还分上、中、下三府司,你叔父领职奉车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