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金枝答应了一声,利索地拿出了麻药。
“纪小公子,请将这药全部喝下吧。”
纪忱接了药,微微探起身。
药到了嘴边,他却又紧张地看向顾梨问:“小妹妹,你还这么小,当真能行?你和我说句准话,是不是诓我的?”
顾梨觉的他聒噪,便隔着口罩向他道:“纪小公子,你再不快点的话,我也救不了你了,不如你现在就另请高明。”
“不,我喝,我这就喝!”纪忱立即回道,话音才落,便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麻药需要过一会儿才能生效,顾梨便要趁着这个时间,给他伤口周围的皮肤消毒。
“你要干什么?”
当顾梨的手触碰到他的裤子的时候,纪小公子霎时如临大敌。
“消毒。”顾梨沉着的声音回答。
“消毒就消毒,你扒我裤子作甚?”纪小公子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裤子,生怕被人占了便宜去。
他虽fēng_liú倜傥,对任何女子都言笑晏晏,但却绝无半分不轨之行。
“不脱怎么消毒?”顾梨反问一声。
他身上的裤子还是脏的,上面染了一大片血迹。因为腿上有伤,不便更换,所以伺候他的人便只给他换了上身。
伤在大腿上,且伤口不小,所以伤口周围至少有十平方分米的皮肤都需要消毒。不除掉裤子,如何消毒?
然而此刻,纪小公子却如同一个贞洁烈女一般,死死地拽着裤子,就是不让她动。
顾梨藏在口罩后面的唇角抽了抽,向金枝伸出了手:“给我一号剪刀。”
剪刀到手,顾梨抓起他的裤子便咔嚓咔嚓地剪了起来。
“喂,小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手下留情啊!”纪小公子叫唤。
顾梨却不搭理。
“别,你好歹给我留点啊小妹妹,你这样,我可要你……”
纪忱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双目一合,安静了下来。
顾梨见他总算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
躺在手术台上还能如此聒噪不配合的病人,她也是第一次见。
需要消毒的皮肤裸露了出来,顾梨用棉花蘸着烈酒消了毒,再次确定纪忱真的被麻倒了,这才和金枝说了一句“手术开始”。
“你握住这个,用力拔出。”顾梨又道。
“姐姐,我怕――”金枝有几分犹豫。
许久都没上过手术了,她害怕自己会手生。
“别怕,用力,一定要一次拔出。”顾梨的声音无比沉着。
金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住露在外面的断枝,用力一拔。
断枝被拔出,霎时,鲜血涌出。
顾梨拿着纱布,立即堵在了伤口,又用镊子夹住了被戳断的血管。
“针带线。”
金枝答应一声,将穿好线的针送到了她手中。
顾梨聚精会神,双手丝毫不抖,一针一线,小心翼翼地将断开的血管缝上。
血管缝合完毕,她又清理了伤口,将肌肉组织一层一层地缝合。
等到这些都做完,伤口处再敷上药,缠上绷带,这台手术便算是完成了。
待金枝收拾完毕,顾梨这才打开了房门。
纪铭煊夫妇就守在门口,见她出来了,立马围了上去。
“姑娘,我儿怎样?”纪夫人焦急万分地问。
顾梨摘下口罩,简单地回了一句:“手术很顺利,他天亮后就能醒。你们赶快让人进去更换上干净的被褥,他身上的衣物也要再换。”
纪铭煊连声答应着。
“只进去一个人就好,进去之前也要先换上干净的衣物,头发和鞋子都要包起来。”顾梨嘱咐。
少进去一个人,便能少一分感染的风险。
“指派一个人照顾他,除此之外不许任何人进去。还是按照我之前开好的药方吃药,我每天早上会来查看,如果有异常,记得立即去叫我,我先回去了。”
顾梨说完,打算要走。
然而纪夫人却喊住了她:“姑娘,你不留下吗?”
顾梨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必然是不放心,所以才想让她留下。
她向纪夫人笑了笑,回道:“您放心,这并不是什么大手术,只要都按照我说的做了,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如此一说,纪铭煊夫妇这才放了心,让人将她与金枝送了出去。
顾梨在前面走,金枝提着医箱在后面跟着。
走至半路,顾梨忽然问道:“芹菜巷的巷子口上,是不是有个烧瓷的老伯?”
金枝疾走两步,回应:“是啊,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想烧瓷?”
“嗯”,顾梨点了点头。
她想做出一套蒸馏的设备来,将来用蒸馏水化开盐,擦在伤口位置,一定程度上,能减少术后感染的几率。
“唉――”,她叹了口气,“过段时间再说吧。”
现在没多余的钱,想做也做不成。
即便这只是一台小手术,那也耗费心神。因此,回去以后,顾梨与金枝稍作整顿,便各自回房去睡了。
次日,顾梨早早地起来,在去春回堂之前先去了一趟令尹府。
纪忱还没醒,顾梨为他把了脉,临走之前叮嘱那个照看他的人:“他可能会发烧,一旦起热了,不用紧张,也不用吃退烧药,物理降温便可。用酒擦拭他的手心脚心和腋下,如果一直高烧不退的话,及时去叫我。”
吩咐完毕,她离开了令尹府,去了春回堂。
“小顾,那纪小公子怎么样了?”
顾梨才刚刚进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