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他的命,他却不信任我。”顾梨忽然叹了口气,无奈一笑。
那人早就走了,临走前还恐吓了她。不过,用不了多久,说不定他就能回来了。
顾梨回到家,见晏清正在门口与隔壁常嫂子家的二毛玩闹。她不禁笑了一声,眉头一皱:“你多大了?”
还跟个孩子瞎玩。
晏清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满眼皆是温柔的笑:“二十又二。”
顾梨又笑,没想到他能把她抱怨的话,当成个问题郑重地回答。
“阿梨回来了啊。”隔壁常嫂子走了出来,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又叫二毛回家吃饭。
顾梨与她寒暄两句,进了家门,晏清也随之进去。
晚饭已经做好了,丰盛诱人的摆在桌上。
一顿饭下来,顾梨默默地吃饭,并没说话。她不说,晏清便也不言语。
吃完饭,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十分有觉悟地去洗碗,反而放下了碗筷就找出了纸笔。
晏清洗完碗回来,往她笔下的纸上看了一眼,见她正在画着什么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像是匕首,但又与平时所见到的匕首有很大的差别。
他暗暗思索,她怎么了?
顾梨画的投入,完全没察觉到他就在一旁看着,不经意间的一抬头,猛的撞入了他的眼眸。
晏清微微一笑:“遇上麻烦事了?”
顾梨才想问他怎么知道的,但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那双眼睛堪比x射线,连她的心是怎么跳动的都能看透,更别说她从一进门就把躁郁的表情挂在脸上了。
她没回答,晏清又看着她画在纸上的大大小小的匕首,笑问:“想要作何?”
莫非,她拿着刀去杀人?
顾梨拿起图纸,放在眼前对着灯光仔细端详。
她双眉蹙着,若有所思。端详了一会儿,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不知道能不能打造的出来。”
她需要一整套的手术刀、剪、钳、钩、镊,这些全都是精巧的东西,在这里打造的话,不知道能不能造的出来。
“作何使用?”晏清也看着她手上的图纸,问了一句。
顾梨放下图纸,叹了口气,看着他说:“今天仙草堂里来了一位病人,脾脏受损,有性命之忧,我想为他修复受损的脏器。”
她三言两语,说明白了今天困扰她的事。
“做手术的话需要这些工具,但我现在都没有。”
她话音才落,晏清忽然从她手中将那张图纸拿了过去,收了起来。
“我帮你去打。”他笑看着她承诺。
顾梨却不太放心:“你能做的出来?”
“只要你画的没错,我便能做的没错。”
顾梨沉思一二,点了点头。
她画的自然没错,这些外科手术工具是她以前每天都会摸到的,她熟悉各种类型和型号,怎么可能会画错?
顾梨把这件事放心地交给了他,让他去,肯定比她自己去要好。与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就从没见过他想做什么事最后没做成的。
睡前,晏清又将这图纸仔细看了看,他虽然还不能完全了解她口中的“手术”到底是如何进行的,但却早已理解了其原理,也看明白了她画的那些工具的构造。
他唇边荡漾开笑意,原来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医治方法,他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她,又是从何处来的?
次日一早,顾梨早早地去了仙草堂。她这一整天都在紧张着,那个人怎么样了?腹痛一定更重了吧。
一直等到傍晚,那人都没再来过。秦大夫让她帮忙整理了一下药柜,做完这些,就让她回去了。
顾梨对自己的手术工具心心念念,才一回到家就问晏清进展如何了。
“模子已经做好,只等铸形了。”
“快一点,最好明天就能做出来。”顾梨语气焦急。
晏清悠然一笑:“你这就强人所难了,哪能这么快?”
他今天去了打铁铺,花了半天的时间设计并做出了模具。接下来的流程就要交给铁匠了,但她要的这些东西构造极为精巧,又很小,依照铁匠目前的水平,明天要想完工,怕是不太可能。
“那也快点。”顾梨又催促。
晏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二天,顾梨又早早地去了仙草堂,下了门板,将大门打开,又把药柜和诊桌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此时还早,秦大夫还在后堂没过来,病人也还没有,她便捡起一本还没看完的医书继续看了起来。
才看了几页,她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
顾梨抬头,竟看见有两个男人神色慌张地抬着一个门板进来了,门板上躺着一个人,恰恰就是那天被她诊断为脾脏损伤的那个。
此刻他脸色煞白,疼的整个身子蜷缩着,面容扭曲,一副痛苦极了的样子。
顾梨心一颤,下意识地跑了过去。
那人见了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双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衣摆,仿佛用尽了浑身所有力气一样地向她哀求。
“姑娘,救命!”
他眼神之中满是乞求,抓住她,就像是抓住了生命的稻草一样。
现在,她之前说的话,他全信了!
这男人的媳妇也跟在后面跑了进来,哭的满面泪痕、惊慌失措,“噗通”一声在顾梨跟前跪了下来:“吃了药也不管用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当家的吧!”
连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都察觉到了,他病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