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不置可否,眼睛看着窗外。
此时暮色已浓,他马上就要去投宿,难道她还能再跟上来?
马车在镇子上的一家客栈门口停下,宋景行下了车,付了车钱,进了客栈。
相娴也跟着进去。
客栈里的伙计见有人来了,立即笑着迎了上去:“二位,住店?”
“嗯。”宋景行回应了一声,侧目看了看相娴。
他本以为他下了车以后,她会再跟着马车回去的,不想,她竟又跟来了。
“要两间房。”宋景行向那小伙计说道。
即便再怎么讨厌她,但她到底是个姑娘,总不能把她扔下不管。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相娴竟向那伙计大声道:“不,要一间。”
她向着宋景行走了过去,抱起了他的胳膊,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喊了一声:“夫君。”
宋景行猛的僵住了身子,下意识地要甩开她。
奈何相娴紧紧地抱着他,竟甩不开。
客栈的伙计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着实想不明白,这二人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夫妻关系的话,为什么要两间房?
“看什么看?赶紧带我们去房间啊!”相娴摆出一副娇蛮的样子,斥道。
“哎,好嘞,二位请随我来。”伙计立时回过了身,麻利地在前面的带路。
他约莫明白了,这二人应该就是夫妻关系。不过,这郎君八成是被那蛮横的女子给抢来的,他并不喜欢她,所以也不想和她同睡一房。
宋景行被相娴扯着上了楼,他心中恼恨非常,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姑娘。但这座城镇很小,只有这一家像样的客栈,此时要再出去找其他的,也不太现实。
进了房间,相娴四下打量了一下,皱着眉说道:“勉强能住吧。”
又吩咐伙计:“送点吃的上来。”
“有什么好吃的尽管送上来,放心,我夫君他有的是钱。”相娴抱臂,看着宋景行,唇角扬起挑衅般的笑,她特意咬重了“夫君”二字。
宋景行双眉紧皱,黑着一张脸。
“得嘞,客官您稍等。”伙计答应一声,利索地出去了。
片刻后,热腾腾的饭菜便被送了上来。
相娴坐在桌边,深深地吸了一口饭菜的香气,又看了看兀自坐在窗边的宋景行。
“你不来吃吗?”
宋景行不语,转头,留给她一张清峻的侧脸。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相娴哈哈一笑,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她中午饭就没吃好,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待她吃完,伙计将残羹冷炙收拾了出去,宋景行坐在床边,拧着眉看着她说:“我要就寝了。”
他都要睡了,她总不能还在这里吧?
事实证明,他再一次低估了这姑娘的脸皮厚度。
“好啊,你睡你的,床上给我留一半便可。”
“你——”宋景行恼羞成怒,“你简直——”
相娴挑挑眉梢:“我怎么样?我厚颜无耻是吗?不要脸皮是吗?”
宋景行偏过了脸,默认了她的话。
“脸皮是什么?能吃吗?”相娴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要我说,你这人啊,就是太刻板了,着实无趣。”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经。”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慨叹。
宋景行喉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她要行乐他管不着,可她为何要行到他房里来?
相娴故意看了他一眼,挑衅地挑了挑眉。
他不是不想让她跟着吗?被她缠上他不是恼怒非常吗?那正好,她就要恶心他,就要看他那恼怒万千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便是她要寻的乐子。
白天的比试输给了他,她总得找回点场子来,就当是抚慰她那颗受伤的心了。
至于脸面和名声,相娴从来都不在乎。如果她在意这些虚浮的东西,也撑不起相家的门楣。
“别忘了留一半床给我。”相娴又笑眯眯地向他道。
宋景行不但不留,反而就坐在床沿,怒目看着她。
两人互相瞪视,这一瞪,就瞪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顾梨起来,如同往常一样,桌上又摆满了可口的饭菜。
昨晚将那些话说开,再睡了一觉,顾梨心中已经释然了,面对晏清的时候,也不会觉的不好意思了。
早饭后,顾梨便去了仙草堂。
晌午时分,相娴又来找她了。
“昨儿你可和我说好了的,要和我一起吃晚饭,结果我等到天黑都没等到你人。”顾梨不禁抱怨。
相娴不好意思地笑着求她原谅:“我这不是见到仇人,分外眼红,就给耽误了吗?姐姐你可千万别生气。”
顾梨本也没和她生气,好奇问道:“那人是谁?什么来历?”
相娴嗤笑一声:“谁知那鸟人什么来历?就知道他叫宋景行,又无趣又刻板,还清高孤傲,总板着张脸,他以为他是谁?孔圣人啊!”
顾梨听她这一通吐槽,不禁笑了起来。
但她更感兴趣的,是那人的解毒之法。
“他当真能把你的毒都解了?”
说起这事,相娴叹了口气,一脸的愤懑:“嗯,都能解。”
她本以为自己的毒技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想到竟然败在了那鸟人的手上。
“上回我摔断了腿,就是追他追断的。他倒好,四野无人,说走就走,连拉我一把都不拉。”
再说起这事,相娴仍然怒意难平。
“不过我昨天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