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忽然涌入了一个大商户,这大商户竟以一己之力,广售药材,不但补足了短缺,还稳定了供需平衡,稳定了价格。
从药材行业开始,紧接着,其他行业也是如此。经过一场短暂的混乱之后,很快便稳定了下来。
这场变故虽然持续时间短,但波及范围广,影响也大。其中最大的影响,便是这城中的旧有势力,或多或少地都被削减了,有的更是直接土崩瓦解。
变故之后,城中还新起了几家大商号,在一些重要行业全都占据了垄断地位。众人纷纷猜测,这几家新起的大商号,背后必定是官府的势力。否则,何以各行各业都出现了这般大的波折,官府那边却不闻不问?
在这场风波之中,相家受到的连累也不小。
相家是本地数得着的大商户,这些年的经营下来,根基深广,一时间难以撼动。虽说如今相家在药材行业仍然处于龙首地位,但今时不同往日,有一家新起的商号,已然快要能与之平分秋色了。
因为这件事,相娴近日颇为愁苦,总觉的自己对不住故去的爹娘和兄长。相家的产业,在她手上,竟然折损了这么多,再也不复往昔的辉煌。
她此刻正走在街上,本来是打算要去找顾梨的,然而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立即调转了个方向,跑了过去。
“宋景行!”她站在他身后,突然大声喊了他一声,似乎想要吓他一跳。
但宋景行并没被她吓到,回头见是她,也没说什么话。
相娴知道他这个人闷,也不指望他说话,自己跟了上去,一边与他并肩往前走,一边说道:“咱们还真是有缘呢,又遇见了。”
想起上回他那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便觉的心里痛快。
宋景行却不想再被她纠缠,便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说:“别再跟着我。”
相娴挑眉一笑:“你说不让我跟我就不跟了?我就那么听你的话?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宋景行:“……”
他就知道,和她说什么都等于废话。
其实相娴今日并不打算跟着他,她还有别的重要的事要去做。但她却又想看他那无奈又气恼的样子。
“自从上次分别,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呢。如今好不容易又碰见了,你总得多陪陪我,让我以解相思之苦吧。”
宋景行再次停住了脚步,转眼看着她。
“姑娘请自重!”他沉声说道。
现在是在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的,这姑娘怎能说出如此轻浮之话?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为了让他吃瘪,相娴的脸皮能做到要多厚有多厚。
“我说你这人啊,真是无趣的厉害,明明你也喜欢我,怎么就不肯承认呢?”相娴眉梢眼角,全是挑衅的笑。
宋景行咬牙,怒目瞪了她一瞬,终是没说出话来,猛的一转身,打算继续前行。
却不料,他这猛一转身,竟撞到了一个人。
那被撞之人恼恨非常,立时怒而骂道:“哪来的下作奴才敢撞本公子,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本公子是谁!”
他说着这话,竟然抡起了一只拳头,龇牙瞪眼的,照着宋景行的脸就要打过去。
然而,他的胳膊才刚刚挥出去,忽的被一只手给握住了。
“李幼元,骂谁呢?”相娴攥着他的手腕,逼近他喝道。
李幼元见是她,便松开了拳头,又从她手中挣脱。
“我骂这走路不长眼,撞了本公子的东西,又没骂你。”李幼元对相娴又爱又怕,爱她的美貌和这泼辣够味性格,却也怕她的毒。
上回那一毒,着实让他吃了大亏。
“你骂他,便是骂我!”相娴朗声说道。
李幼元嗤笑,看看她,又看看宋景行,实在很难把这两人联系到一起。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他是我的人!”相娴指着宋景行道,“再让我看见你对他不敬,我毒瞎你的眼!”
李幼元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眼神一直在宋景行和相娴之间逡巡。
他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你的人?相娴,你什么时候养了个小白脸?”
“本姑娘什么时候养的,关你什么事?赶紧滚!”相娴满面不屑,喝道。
李幼元却并没有走,反而又道:“相娴,本公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我身边来,好好陪着本公子。否则——”
他说着,“哗”一声打开了折扇,睨着眼睛看她,脸上皆是得意之色:“待到来日,本公子让你高攀不起。”
“做梦!”相娴言辞凌厉,不再与他废话,倏地亮出了一撮毒药粉。
看见毒,李幼元立时色变,再也不敢再纠缠下去了,吓的落荒而逃。
见他跑了,相娴收回了毒,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
“哎,你怎么走了?”她见宋景行竟然走了,赶忙追了上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刚刚是我救了你哎!”相娴疾步跟在他身边。
这人真是不讲道理,明明是她救了他,他不但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而且还转头就走。
“我没让你帮。”宋景行冷冷的声音回道。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他倒是宁愿她什么都不说。
“但我确实已经帮了你啊,李幼元那混蛋也跑了,我不管,你得谢谢我!”相娴亦步亦趋,紧跟着他。
宋景行紧锁眉头,真是见识了这姑娘缠人的功夫。
他忽然停下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