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四日后,顾梨回到了家中。
一月未归,此时回来,她心中很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还是在家里的感觉好。”她不禁慨叹。
晏清站在她身边,笑意悠然地看着她,忽然又唤了她一声:“阿梨。”
“嗯?”顾梨轻声质疑。
他比她高了许多,即便她此刻就站在他身侧,也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神情。
“你想要搬家吗?”他问。
顾梨笑了起来:“不想。”
“为什么要搬?”她问他。
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
晏清只笑了笑,并没回答。
他们刚刚进城的时候,见此地还满目繁华,但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个地方,就要换个人间。
此时顾梨全然不知,因此,他也就没说。
次日一早,顾梨便去了仙草堂。
她把从云都带回来的东西给大家分了分,每人都有份。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一个月里,我们的日子可难过了。”金枝一张小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芒,看着她说道。
“如何难过了?”顾梨笑问。
金枝便回道:“好些来找你看病的。”
“你才刚刚走了没几天,有一个难产的妇人就被抬来了,想要让你给接生。”
顾梨轻笑,应该是做手术生产吧。她又不是接生婆,也不会接生。
“那后来呢?产妇有危险吗?”顾梨接着她的话问。
“还好还好,秦大夫自己出钱,去请了最好的产婆,又给产妇灌下了不少好药,这才让她九死一生地生下了孩子。”
顾梨松了口气,没事便好。
“哦,对了,前几日来求医的还有一对小夫妻”,金枝又说,“他们成亲多年都还没有孩子,所以就来求诊,想让姐姐给治一治。”
顾梨心头无语。
她早就说了自己不是神医,不会看不孕不育。
“听说那两人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呢,听说姐姐不在,就说先在此地住下,等姐姐回来以后再来。”
顾梨扶额,她就说吧,“神医”这个名头,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那对夫妻大老远地慕名而来,满怀希望地相信能被她治好病,要是听她说自己不会治这种病,那得多沮丧?
二人正说着话,顾梨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喊了一声“顾姐姐”,她回头一看,果然是相娴来了。
“你可总算回来了!”相娴说着这话,便朝着她走了过来。
“怎么就忽然去云都了?”相娴问道。
这个问题,顾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便含糊了一句给带过去了:“有点事要做。”
好在相娴也没追问,拉着她与她兴高采烈地说起了话。
顾梨不在的这一个月,这座小城安宁无波,仍像往昔一样,日升日落,炊烟袅袅。如今她再次回来了,生活如旧,亦没什么改变。
她还是每天都会去仙草堂,忙碌又充实。每天清晨起来,傍晚回来,桌上都已经摆放好了香气扑鼻的饭菜,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
其实顾梨到现在都没能弄明白,晏清去了一趟云都,到底是为何而去的?去之前他说有事情要处理,但到了云都之后,她也没瞧见他做什么了。
这一趟行程,唯一有点波澜的,就是救了一个人。那个人重伤未愈就走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伤势好了吗?
萧问的伤势已经全好了,此时已经踏上了高昌国的国土。
回归故土,他那颗一直紧张着的心,才算是放松了些许。
晏清给他在行囊里装了盘缠和药,那药有奇效,他伤的那么重,又连日赶路,竟还能快速恢复。
骑马踏上高昌国国土的那一刻,萧问便拆开了晏清给他的锦囊。看到里面的内容,他惊讶万分,心中如擂鼓般咚咚作响。
这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对南云国的战术。
萧问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能看出这战术的优越。环环相扣,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绝妙无敌。
他纵横沙场多年,被称赞智勇双全,曾令敌人闻风丧胆,然而在这一战术前面,他却觉的自惭形秽。即便他再苦思十年,都不一定能想出此等战术。
给他战术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萧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影,他单薄的身形立在迷蒙月光下,那张美的不近人情的脸上带着温和浅淡的笑意。
萧问忽然就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多问他几句。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只是,能想出如此严丝合缝、精妙绝伦的战术的人,他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萧问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锦囊,牙关紧咬。先前的兵败被俘,在南云国所受的屈辱,很快,就能如数奉还。他多年来的愿望,也终将要实现了。
开疆拓土,壮我河山。
高昌国受地形限制,从来都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国,这些年更是在齐国与越国这两大国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看尽脸色,受尽屈辱。但如果能打下南云国,将整个南云都并入高昌的版图,那么,高昌国也就能跻身大国之列,再也不用看齐越两国的脸色。
但凡有志之士,皆志在如此。他萧问,更是义不容辞。
转眼到了腊月底,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为新年做着准备。
但顾梨却没时间准备这些,越到了年底,得病的人竟然越多了起来,就连她自己都感了风寒。
即便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