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立听了,心中触动,赶上前去,叫道:“师父,您这唱的是什么?怎么里面净是什么‘好’什么‘了’的?”
好了驻了足,回身笑道:“小姐听得见‘好’和‘了’,便算是明白人了,也是我的有缘人了。我法名‘好了’,这便是我自编的歌儿《好了歌》。小姐可去细细品味,细细解来。好了,我也乏了,也得。”
梅玉立细细回思着刚才好了唱的歌词,心中有些了悟。这些词,作为玉妙妙来说,并不陌生,她在书中早看见过,但此中的玄机,却让她更是不能明了。因此心中一边思索,一边进了自己的正房。
傲雪服侍着梅玉立除下头上钗环,一边笑道:“那老尼姑满嘴里也不知说些什么,疯疯癫癫的。小姐不用理她!”
王嬷嬷也立在门边道:“小姐,若是你不喜欢她,我便一定要请了净明师父将她弄走,免得扰了小姐的清静。”
梅玉立忙道:“不必了。这样就很好。这好了师父非比常人,我还要跟她多请教佛法呢,以后我们清清静静自在这边过日子,别去打扰了人家的清修。妈妈,这半天也累?跄懔耍?隳昙痛罅耍?踩バ??伞m砩暇筒槐亟?戳恕!?p> 王嬷嬷答应着,嘱咐了几句,也便退了出去。
凌霜铺好床帐,傲雪帮着梅玉立脱了外面大衣服,送到床上睡下,然后掩了床帐,在香炉里焚了檀香,但退了出去,让梅玉立静静睡觉。
梅玉立躺在在香软的床上,思索着方才好了的话,最后才朦胧睡去。
恍惚中便又见好了在前边走着,她忙赶上前去,叫道:“好了师父,您这是要到哪里去?歇一歇,带了玉立一起去吧。”
那好了并不答话,一味地往前走,梅玉立只得跟着。不知到了什么所在,忽地不见了好了的身影,四下里白茫茫一片,梅玉立心里便有些慌张起来,不禁四下张望叫唤:“好了师父,好了师父,你到哪里去了?你别丢下我……”
忽地听见远处有人声,梅玉立更是有些加慌,不知怎么办才好,忽又旁边一块大石头,忙躲在了后面。又悄悄地露出眼睛,往外偷偷看,看来的是些什么人。
只见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足的道人结伴而来,一边疯疯癫癫地唱:“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子孙谁见了?”
梅玉立心中疑惑:这不是好了师父唱的《好了歌》吗?他们怎么会唱呢?
那两个人偏生累了,就在这大石头前坐下歇脚。
只听那和尚道:“唉,这一干fēng_liú孽鬼总算是交割清楚了。警幻仙子专司情天恨海之事,那些痴男怨女的风月情事,就由警幻仙子去操心吧。我们总算是脱身出来,又可洒脱了。”
那道士道:“交割是交割了,但这顽石毕竟是经了我们手的,其中有什么故事,我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咱们也得有始有终,常常地要去照应照应,也不枉我们跟那顽石的一场缘份。再者,我们也可看一看,在孽障在那万丈红尘中是否会迷了本性,适当时,我们还可点化点化。”
那和尚道:“道兄说的是。听那警幻仙子的意思,这一干痴男怨女,纠葛极深,缠绵悱恻,却又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呢。其中也有迷途知返的,也有执迷不悟的,我们前去点化,也是一场功德呢。”
那道士笑道:“我们也只是旁观者,适当点化而已。但各人的运命,却是上天自有安排,我们也不可横加干涉,免得乱了天理循环、自然规律。”
“哈哈,石头后面的人也听见了我们说的话,她也是这场风月情事的当事人,我们可不能说得太多,泄了天机,可就不妙了。好了,我们走吧。”
梅玉立一听,便知这两人是大有来头的人,心里也不惧了,忙从石头后走出来,深深施了一礼道:“两位大师请教了。小女子刚才听见大师唱那好了歌,那是我见过的一位熟人编的,两位大师怎么会知道的呢?”
那两人相视一笑,那和尚道:“女施主听见了‘好’和‘了’,那是不错的。呵呵,有慧根,有慧根哪。这歌儿我们哥儿两个,自然是知道的。至于怎么知道的,这其中的玄机你自己去琢磨吧。女施主是有慧根的人,终会明白的。”
梅玉立不甘心,便又道:“请问这‘好’和‘了’怎么解呢?”
两人便呵呵大笑起来,相互看一眼,起身便走。只听那癞头和尚头也不回地道:“世上万般事,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便要了。呵呵……”一路笑着去了。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梅玉立追上前去,却只见大风骤起,眼前一片昏黑,不见一物。风中突地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吓得她大叫一声,便醒了过来。
睁眼却只见傲雪正按了自己的手臂,眼里满是关切,道:“小姐,你怎么啦?一直睡不安稳,口里叫什么‘大师’,头上满是冷汗。”
梅玉立定了定神,才道:“没什么,做了一场梦而已,梦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和事。”
凌霜在旁道:“小姐,你又做了什么梦,让你这样惊吓?”
梅玉立一笑:“我可没被惊吓。不是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