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灯想到这里，一股恶寒涌上心头。
“快！派人去悬崖底下顺着河找尸体！下游的水源要进行过滤！那条河里的水不能用了！”林灯难得有情绪起伏这么大的时候，吓得一旁的仆人面色发白。
“是......是有什么问题吗？”仆人小心翼翼的问。
林灯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说：“照我说的做就好了。这具尸体记得烧掉，要烧干净。”
说完，给了克里斯汀和阿娜一个眼神，就带头离开了。
他们拒绝了谢菲尔德公爵一同用餐的邀请，直接回到了房间。
“那种东西，会传染，对吗？”克里斯汀问。
林灯有些头疼，他揉了揉鼻梁，在沙发上坐下。
他的沉默印证了克里斯汀的猜想。
不管是这件事的元凶想要将城堡内的人变成什么东西，那个人都错了。
作为维持异变的“心脏”，它应该是集中的，毫不显露的。
可领事的体内有其他内脏被感染了，这种情况很不乐观。
不完全的同化魔法就像是瘟疫一样，是会传染的。领事才仅仅是半成品而已，先前死去的仆人一定更不完全。
而越是不完全，“心脏”扩散的几率就越大。
如果下游的人食用了那些水......
饶是林灯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想到最坏的情况仍然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名为“同化”的疾病，一旦传播开，就是末日。
克里斯汀见林灯铁青着脸不说话，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立刻背上了带来的挎包，匆匆将之前拿出来的东西塞回去。
因为过于急躁的原因，很多需要合理收纳才能放进去的东西怎么都塞不进去。
克里斯汀罕见的说了一句极其露骨的脏话，然后将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只拿了必要的东西后，站了起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那条河的下游有妖精群居，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说完，不等林灯回答就“砰——”的一声摔上门离开了。
“你不告诉人类们吗？”阿娜没了玩伴，显得有些无聊。
“还不能说，至少不能说具体的原因。现在只能告诉他们水源有问题，如果说出了真相......”林灯苦笑了一声：“你永远无法想象恐慌会让人类做出什么事情。”
“那怎么办？”
“找到源头，除掉威胁。然后，清理。”林灯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天已经黑下来了，之前还时常有脚步声经过的走廊完全的安静了下来。
林灯打开房门走出去，看向幽暗的走廊尽头，朝地牢走去。
那个女仆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等等我！”过分安静的走廊让阿娜有些发怵，他跟上林灯的脚步，在林灯肩上坐下来才觉得放心了一些。
明明还不是很晚，城堡内却因为连日的恐慌而过早的安静下来。
林灯的影子在煤油灯的照耀下被拉的欣长，因为走廊的狭窄连脚步声都带上了回音。
地牢内的灯油燃尽，因为是地下的关系，没有月光照射，几乎处在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林灯抬起头，将散灵们放了出来。
借着他们身上暖黄色的光，才看清了前路。
“林灯林灯！”
“你又骗我们！”
“你之前说会来陪我们玩！”散灵们迫不及待的抱怨起来。
.......
直到林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指后，他们才勉强安静下来。
地牢内的仆人们都睡了，但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过于恐慌的原因，林灯不算大的脚步声一接近，大部分的仆人就惊醒了。
“林先生！”有人带头喊了一句。
在静谧的空间内，这声喊声显得十分突兀。惊扰到了顶上的蝙蝠，蝙蝠们纷纷展翅离开，只留下翅膀震动的声音在地牢中盘旋。
“别吵。”林灯小声喝止。
喊话的人立刻露出尴尬的样子，低声道了歉。
“早上叫住我的那个女仆呢？”林灯走到地牢门口问。
他的视线在仆人们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扫着，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任何蓝色的东西。
“是艾琳吗？”仆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找起了他们口中的“艾琳”。
堵在地牢门口的仆人们散开，借着散灵身上不算强的光亮找到了艾琳。
“艾琳，艾琳！醒一醒，林先生找你。”
一个女仆跪坐在地上，推着唯一还在睡觉的人。
她晃了晃艾琳的身体，露出奇怪的神情。抬头朝林灯抱歉的笑了一下：“林先生不好意思，她可能是太累了，这几天......大家过的都不好，我再叫叫。”
说着，又低下头附在艾琳耳边喊了几声。
发现还是叫不醒艾琳后，她有些无奈的动手将侧卧的艾琳翻了过来。
“啊！”女仆发出一声惊叫。
“艾琳她......”她脸上满是惊恐，她刚才就睡在艾琳身边......可艾琳，已经死了！
林灯不用多问，从那些仆人脸上的惊恐和不敢置信就能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问：“你们有什么早上不敢说的话，现在都说出来吧。别像艾琳一样......”
林灯看了一眼那具仿佛仍在睡梦中的尸体：“别像她一样什么都来不及说，就死了。”
他的话太过直接，让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他们互相推搡了半晌，才终于有人出来问：“林先生，您的意思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