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则鬼话?什么意思?”蓄着络腮胡的杨抹掉嘴角的水渍问。
“是啊!林先生,直接说怎么玩吧!”
“很简单的。”林灯笑着让大家安静一些。
他低头示意瑟曦将蓄满了水的木盆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将蜡烛点燃立于西南方的墙角,然后接过了瑟曦手中的香。
“我们这里一共是8个人,如果算上巴沙的话......是9个人......”
“死人可不能算啊林先生!”杨打断林灯的话,周围的人跟着附和起来。
林灯笑着摇摇头,继续说:“我们以放着水盆的这张桌子为中心,一人10支香,由站在西南方的人开始,逆时针一人说一则鬼故事。说完的人将手中的香点燃,立到水盆中去就好了。”
“就......就这样?”尼克有些不明所以,“那巴沙呢?”
“相信我,我正在帮你。”林灯笑眯眯的回话,看向有些犹豫的众人问:“那么,你们玩吗?”
“林先生说的免单是真的吗?”
“当然。只要参与了游戏,账就算在我头上。而且,没有意外的话,是讲不到百则的,不会浪费你们太多时间。”
“好!那我们玩!”
“太好了。”林灯示意白泽将酒馆内的煤油灯全部熄灭,西南方的那支蜡烛和林灯手中的烟成了酒馆中唯一的光源。
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巧合,在林灯看似随意的位置分配中,白泽被安排在了正对那支蜡烛的地方,在他的右后方,就是巴沙的尸体。
“那么,我们开始吧。”黑暗中的林灯点上一支香递给了白泽:“故事说完后,报上自己的名字再把香立到水里。”
“啊?哦哦,好。”白泽愣了一下,才接过了香。
这个时代夜间的能见度极差,白泽借着不远处的微弱的烛光,深吸了一口气。一丝凉意爬上了他的脊背,他腼腆的笑了一声说:“我不怎么看鬼故事,就随便讲一个朋友那听来的吧。现在想想,似乎也不是很吓人,你们将就听听。”
说完,白泽紧张的绞了绞手指,咽了一口口水。
“那是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大概十来岁。在我们那,人死了是要守夜的,尸体要在家里摆上7天,日夜念经,体面一些的人家则会有远亲近邻来吊丧,落几滴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说法,大家开始觉得葬礼上的哭声越大,亡者对在世的亲人就会越照顾。”
白泽眯起眼借着微不可闻的光亮看了看在场人的表情,继续说:
“就是因为这种风气的关系,如果邻里间有人死去,那整条街道都要吵上7天。大家都很忙,嫌弃的人也自然有,但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尊重死者。我一个朋友的母亲却没有这么做,她过的不容易,每天糟心的事数十件,所以她冒犯了死者。”
“早就该死了。”可能是因为氛围的关系,白泽的声音听上去尤其的冷漠:“那次的死者是她的一个远亲,大抵就是像吸血鬼一样的亲戚,所以她没忍住,咒骂了一句。仅仅一句而已。”
白泽感觉自己的右侧有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冷战,想要尽快结束这个故事。
“当天夜里,就出事了。据她的丈夫后来说,她睡梦中一直念着那个死去的亲戚的名字,怎么喊都喊不醒。不只是这样,当时房间里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在拖拽她,她整个下身几乎都在床外。如果不是她的丈夫死死的拉住她......”
“那后来呢?”奥戈听的入神,不知不觉连酒杯都放下了。
“后来?后来她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唔......说医院你们应该不懂,就是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出院后人就好了,只能明显感觉到她消瘦了不少。不过再问起她当时的事情,她也只是极力否认说绝对没有那样的事。”
“白......”白泽顿了一下,犹豫着改口:“菲利普.谢菲尔德。”
报完名字,他将手中的香移到了水盆上方,慢慢放开了手。
就像林灯所说的,冒着袅袅细烟的香稳稳的立在了水中——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
做完这些,白泽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能是气氛的关系,过去并不觉得恐怖,甚至被当做笑谈的故事突然变得十分诡异。
陷入黑暗的感觉十分不好,白泽将手放在桌上,身体也依靠了上去,才感觉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按逆时针的方向。下一位是佐伊先生。”林灯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缥缈,一时间让人判断不出他究竟站在哪里。
“咳咳,好。”佐伊是镇上难得的读书人,举止也十分得体,就连坐在夜间酒馆中,也显得尤其清贵。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鬼故事,只是个游戏,请大家别太苛责我。”
佐伊的声音很好听,如果将杨和巴沙此类的老酒鬼的声音比作夏日燥热黏腻的空气,令人烦躁的话;佐伊的声音就像6月山间的溪水,令人心中舒畅。
“这是我早些年在热那亚时遇到的事情,对于我本人而言,当时真的是吓得不轻。”
说到这里,佐伊低声笑了起来。他带着笑意继续说:“我当时也是读书读昏了头,想看看昌盛了上百年的海洋霸主国家是怎么样的,就花了5枚铜钱,在货船上租了一张吊床出海了。现在想想,在海上的那段日子真是吃尽了苦头。”
佐伊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感慨万千:“我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坐船了,晕船的感觉很不好。更何况,热那亚和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