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故人重逢的两人并没有太多话说,徐代只停留了一会儿就回了客栈。
“徐大哥,刚才有人找你。”赵秉站在客栈门口,见到徐代披星戴月回来,便迎了上去。
徐代看着赵秉,在西州内他可没有什么熟人,会有谁找他?
“我说你不在,他就离开了,只说了一句让你去温阳酒楼见他,他在那里等你。”赵秉道。
徐代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徐大哥,我陪你去一趟吧。这也是我们商量过的决定,卫齐留在客栈,以防有人找麻烦。我跟着你去也好有个照应。”赵秉见徐代准备离开,便跟上了徐代。
徐代没有拒绝,道:“等会儿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自保就是,我自有办法脱身。”
毕竟不知道这人来意是什么,所以徐代显得极谨慎。
温阳酒楼的招牌酒便是屠苏,与别的酒家的屠苏酒不一样的是这家酒楼的屠苏会在酿造时添加一种特殊的香料,使得屠苏酒更烈,也更受人追捧。
“徐大哥,那个人就在那里。”赵秉看见了坐在二楼楼梯扶手边的人,对徐代低声道。
徐代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带着赵秉走上二楼去。
这人并不知道徐代的模样,不过他已认得赵秉。见赵秉带着人来,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徐代。
所以这个人倒了两杯酒推到徐代和赵秉面前,面无表情道:“你就是徐代?”
徐代道:“阁下有何贵干?”
“受人所托,将一封书信交给你而已。”这人从怀中取出了董宪临死前交出来的书信,末后又拿出一只陶罐,“这是董先生的骨灰。”
徐代眼神没有任何变动,默不作声地接过了两份物件。这人这才起身,道:“我是金龙门的人,不过今夜过后,金龙门内就没有我了。我知道你与董先生关系一定不错,董先生死在我手上,你如果要为他报仇,就趁着现在动手,免得今夜过后你找不到我。”
“只不过我看你境界和我一般无二,想要胜过我,你多半也要重伤甚至身死。”
徐代神色依旧波澜不惊,他没有说话,任由这人走下二楼离开酒楼。
赵秉不是傻蛋,他知道徐代的个性,越是让徐代悲恸愤怒的事情,越是会让徐代表现得平静。
就好像现在,徐代表现得如同一汪深潭没有任何波澜生起,实则早已暗潮汹涌。
“你原来在这里。”徐代捧着陶罐,没有去动那封书信。见到书信封面写有董宪二字,徐代就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仰头喝光杯中酒,徐代提起桌上还有大半的屠苏酒壶,又捧着董宪的骨灰,沉声道:“赵秉,追上那个人。”
赵秉反应过来后,徐代早已冲下了酒楼。将桌上的书信拿走,赵秉远远地跟在徐代身后。徐代身轻如燕,纵使抱着两个份量不轻的罐子,依旧如此。以赵秉不算上乘的身法,能看见徐代的背影就已是殊为不易。
赵秉只知道徐代追着那个人去了,等到他赶上徐代时,只见徐代提着一颗血滴滴的人头坐在西州城头,身边放着那大半坛屠苏酒,怀中放着装着骨灰的陶罐。
夜间的西州城头从来就没有人手镇守,这与西州的地理位置有关,本就处于沙漠之内,除了一些行人商队,就很少有大批的人来西州。所以夜间的西州城头从来没有守军,只有白天才会有那些势力派出的守军镇守。
徐代怔怔出神,不过他还是知道赵秉赶到了身后。所以徐代头也没回,便开口道:“你看那封书信了吗?”
赵秉道:“还没来得及看。”
徐代嘴角一扬,笑道:“我敢和你打赌,这人杀掉董宪,也就是我怀里陶罐中骨灰的主人,是他不得不为之的。董宪生来就聪慧,如果在一个势力中待着,那就是这个势力的幸运,可如果董宪离开这个势力,那这个势力就很容易走下坡路。董宪的死,与他效力的势力头目有关。”
“你信否?”
赵秉闻言笑了笑,默默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半柱香后,赵秉这才道:“徐大哥,书信中对此事只字未提,倒是说了一些其他的事。例如……董不易的死和金龙门的下一步动作。”
徐代哈哈一笑:“我早就猜到了内容中没有他的死因,董宪生得渺小,也就应该死得无声,让人为他报仇的事,他不会提及。这书信你留好,等回客栈后我会看。”
赵秉神色悲恸,徐代对这董宪愈发了解,那就愈发说明徐代与董宪关系很好。也就更加表露了徐代心中的痛楚。
“不管这人事出有因还是无因,他都该死。不管你认为我是否滥杀人,我都会杀。”徐代面无表情起来。
“徐大哥,我俩喝一个?”赵秉叹了一口气,从徐代身边抱过了屠苏酒坛子,也不等徐代出声,他便仰头喝了一口。
徐代拍了拍赵秉的肩膀,一脸欣慰。从赵秉手中接过酒坛子,徐代先往城下倒了一半酒水,这才喝了一口:“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也就不再多提。只是这个董宪的身世,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你提一提。”
“赵秉洗耳恭听。”赵秉微笑道。
“我师从宋一,十六岁时因缘际会,让师父宋一带去做了徒弟,我的人生也因此变得丰富多彩。如果没有师父,我就算再如何好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徐代微微一笑。
“我记得我入师父门下时,师父身边站着一名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