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睿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这金陵城中居然还有人说他是个大好人,有趣。
“伞你留着吧,不用还了,走。”
前一句是对少年说的,后一个字是吩咐九黎的。
九黎扬鞭要赶车。
“让开让开。”有人骑着马在街上快速奔驰,大声喊着,让人避开。
安茉儿灵机一动,就在快马冲过来的时候,她快速的跳上马车,钻进了车厢。
此举虽然很冒险,但此人跟踪荷香,打的定是七奶奶,卢家的主意,不搞清楚他是谁,还怎么安心过日子?
九黎大惊,他完全没想到这人会跳上马车,还钻进车厢。岂不是唐突了殿下。
他护卫殿下多年,还是第一次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让一个不相干的人靠近了殿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点被马撞了,借您这躲一躲。”安茉儿讪讪道。
抬眼一看,却是愣住了。
她被惊艳到了,从没想过“绝色”二字也可以用来形容一个男子,皮肤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如画,一双凤眸透着月华般清冷的光华,清高傲岸,又淡然圣洁,让人不由的生出几分卑微的情绪,想要低到尘埃里去。
他突然闯进来,李明睿的眸光一冷,杀机顿起,这是常年身处危机压迫下自然而然的反应,但在他抬眼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个闯入者。
说起来这少年是多年来第一个靠近他的陌生人。
他有两道略显英气的一字长眉,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仿佛一颗琥珀色的珠子漾在一汪清碧的泉水中,干净,清透。
“大人。”九黎掀开车帘,听不到里面有声响,他以为殿下被劫持了。
掀开帘子一看,两人正在对眼,你看我我看你。
李明睿道:“你已经躲过危险,可以下车了。”
安茉儿这才回过神来:“打扰了,我……我这就下车。”
她要再不识趣的赶紧走人,那位赶车的大哥估计要把她砍了,赶车大哥脸上已经很清楚明白的写着……你是不是找死?
安茉儿下了车,马车立刻滚动起来,安茉儿目送着马车远去,心里充满了疑问。
她可以断定这位公子就是那日马车里的主人,可他看起来真的不像坏人,她这么唐突的闯进车厢,他也没发火,平静地让她下车。
他到底是谁呢?
算了,等纪云亭来了问问他,长的这么好看,还被人刺杀的人金陵城里不会很多吧!
被真安茉儿这一搅和,假安茉儿早已经走远了。
九黎问:“殿下,要不要继续跟?她应该去了附近的集市。”
李明睿想了想:“算了。”
他只是好奇,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现在看到了,就不必再跟了,这种行为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傻。
傍晚,纪云亭下了值便来安茉儿的住处,一来,是探望七舅母,二来是蹭吃。
安茉儿做的菜,便是最普通的菜也有特别的味道。
“舅母,今日可好些了?”纪云亭关心地问。
朱惠敏无力地笑笑:“已经好多了。”
烧已经退了,也不咳嗽,就是浑身没力气,也没味口。
她没想到自己有了身孕,这真是意外之喜,只是,一时回不去了,不知淇儿好不好,淇儿从未离开过她这么久。
“那便好,舅母安心养胎,东阳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告知老太君。我娘不方便经常出门,她过来挺扎眼的,怕走漏了消息。”纪云亭特意说明一下,娘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来。
“我都知道,刑部有消息了吗?”
“还没。”纪云亭不敢多说,怕舅母着急又动了胎气。
当日被一同下狱的几位官员今儿个被判了流放南疆,南疆多雾瘴,群山险峻,土人凶悍,而且南边多年来战事不断,流放到那边,九死一生。
这些官员还只是从犯,附议而已,从犯都这般严厉的处置了,外祖父这个主犯之一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纪云亭心情焦虑。
他这些日子东奔西走,四处打点,但愿能起到些许效果吧!
朱惠敏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事儿太磨人了。
吃晚饭的时候安茉儿问:“纪公子,前几日朱雀大街发生的刺杀事件,你可有听闻?”
“听说了,齐王殿下遇刺。”
安茉儿的饭碗差点没捧住,齐王殿下?
妈呀!那她今天见到的是齐王殿下?她还钻了齐王殿下的马车?
“你不问我都差点忘了,我该去看看他的,这几日太忙。”纪云亭道。
“你跟齐王殿下很熟吗?”安茉儿小心翼翼地问。
“嗯!从小一起长大,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在金陵有两位好朋友,其中一位就是这齐王殿下,他叫李明睿,还有一位是周将军的孙子,周延昱,周延昱现在和你哥德信都在北关,他们关系也挺好。”
安茉儿表示怀疑:“我看你们关系也不是很好,不然他遇刺,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纪云亭笑道:“你不知道,他经常遇刺,我都习惯了,他要三个月不遇刺一回,我才会奇怪呢!”
安茉儿听不懂了,怎么这齐王殿下遇刺,他还挺高兴,真朋友吗?损友吧!
“他是坏人吗?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要行刺他?”
纪云亭想了想:“怎么说呢?对有些人来说,他就是个恶魔,深恶痛绝,但对有些人来说,他就是好人,是好是坏,其实是立场决定的。”
安茉儿把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