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伺候。”东后明白帖奚要做什么,艺术家绝对不是单纯记录画面,而是要通过自己的手笔去重现、去展示。
帖奚灵感如泉涌,用笔如疾飞,不多时,第一张就画好了,然后是第二张,第三张……念茹、罗皓受邀在近前看其画作,其他人为了避免影响到帖奚,故而都在外围。
第一画《寻觅》,念茹神情焦急,双手不自然地我在一起,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这一动作、神情是念茹刚上台时寻觅熟悉面孔时的情形,没想到居然被帖奚捕捉到了。
第二画《意乱》,右手举高,而左手在眉间,双脚前后本应相隔两步半,却是只有两步,使得身形略有不协调,似是心烦意乱的结果,念茹牙齿轻咬着下嘴唇,心乱之象明显。
第三画《逐调》,心思不在则乐调不跟,舞步乱调,念茹神色已是焦急烦躁,但仍要强装淡定,故而调整不调,从而跟上乐调,不料却是乱上家乱,那份焦急悔恨之情跃然纸上,那副未圆满就匆匆而收的舞步也是印画如真。
第四画《倾倒》,裙摆胡旋,一失足则裙摆踩而人不稳。足下脚步慌乱,踩住裙摆,而上身已然倾斜,泪水自眼角而出飘荡在空中,连成一串若隐若现的珠链,泪水之美晶莹,念茹神色幽怨,又哀己不争的无奈、怅然若失的表情,一蹙眉、一抿嘴,被刻画在纸上,无比惹人怜爱。
第五画《水拭泪》,念茹倒在地面,泪雨磅礴,水人立于其旁,用手擦拭念茹眼角的泪水,却是让念茹整个脸颊都湿润了,粉润中水滴,如大雨季节里被打湿的雕梁画栋,水人无脸无言却是面朝着念茹的脸,这世界最美好的思念与爱慕,应该就是水人脸上的表情吧,凡人看不到,不代表想不到;想得到,不代表想得一样,这一笔让无数产生无数遐想,水人是谁,水人那一刻的表情是什么,水人究竟有多爱眼前这位女子?
第六画《相望》,水人在念茹身边旋转跳舞,而念茹刚刚起身坐立,双腿太痛,痛到无法站立,一水一人,情愫的交流、眼与神之间的传情,念茹不能舞,手臂动作在舞动,在配合着、在追逐着水人的舞步,身形困于地,而思绪早已随水人来来回回好几回,念茹享受着这时光,右眼微微的斜视露出心中的不甘心,不甘心这样坐着,不甘心这样看着水人一个人舞,不甘心只能在臆想中共舞。
第七画《起身》,念茹颤颤巍巍地起身站立着、迈出了一步,双腿不自然的曲折,下盘不稳,。踏出这一步,好像耗尽了全部的气力,左边牙关紧咬着嘴唇,看得人心痛,香汗冷凌凌。目光滢滢,泪水滔滔,眼睛看向水人,还是幸福的、期许的、充满愿景的,右半边脸在痛苦抽搐中,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如果这世上存在让女子奋不顾身的勇气,那它一定是爱情。
第八画《共舞》,虽然艰难、虽然痛苦,念茹克服了腿脚的痛,准确说是忍耐着腿脚的痛,与水人一起共舞,笑是多么的开朗,泪是多么的幸福,与君共舞便是一生的执着。为什么如此开怀、如此欣悦,眉头却是依旧不展,不是女子对于爱情的渴求太多、欲求不满,而是那隐隐的痛。念茹虽然与水人共舞,但是水人舞蹈动作的幅度饱满,而念茹却是迈步小、回缩快,显然是隐伤作祟。
第九画《同舞》,ròu_tǐ的痛可以承受,但是不能跳一段完美的舞,是终身遗憾。水人与念茹同一个步子、同一个动作、同一个舞台、同一个心灵净土,舞蹈的最高境界不一定是要天地大同,只要两人心意相连、同调同舞就够,正如你知我意,吾知汝心。这一定格中的念茹是快乐的,忧伤苦痛全部都隐藏在了笑容之下。
第十画《肩膀》,在幸福中晕倒,发丝飘飘,衣带落寞凡尘,水人拼尽全力要扶住念茹,念茹的轻盈是他不可承受之重,念茹枕在水人的肩膀上,肩膀已经垮了一般,没有任何舞蹈,也没有任何优雅的动作,动而静的状态,只此一瞬,拥她入怀终究是个奢望,强行为之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美好,爱情就是这样,千年一息。
帖奚一口气画了十幅图,无不让人拍案叫绝,而且完全没有要止住的意思。帖奚要画第十一幅,众人以为又是一幅惊世画作,帖奚的确也是画得投入,可是突然画至一半的时候,帖奚将画作毁掉,无奈摇着头,毫无思绪。
四后相视,使着眼色,均是摇摇头,没有说话,以免打扰到帖奚,帖奚继续作画,一连数次都是无疾而终,画作别人没有来得及看就又毁掉了。
罗皓看清楚了情况,上前一步,拍了拍帖奚的肩膀说道:“水满则溢,既然已经有了如此成果,就不必再苛求自己。”罗皓手指着那十幅画。
帖奚见是罗皓,心情放松不少,想罗皓吐露了自己的心思:“罗皓先生,你能告诉我水是什么吗?或者说,你能给我描述一下水吗?我把握不住水的神韵,我无法将它们画出来!”神情激动而慌张,没有有之前的谦谦君子之气,完全是一副孺子的状态。
“行,我可以告诉你,但绝对不是今天,心绪烦躁,是不会领悟水的真谛的,你要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罗皓坚毅的眼神给了帖奚决心,但是帖奚的眼睛还有一丝犹豫,罗皓明白,这众目睽睽造就了他的担忧。
“诸位,今日帖奚大师创作了美人十画,可谓夺天地之十分技艺,但是这天这地不让帖奚大师灵感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