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下来,方若简直是太太太不淡定了。
“没什么。”心虚的方若摸了摸鼻子。
甄景远低下头,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如同打开了一把扇子。
“不必太在意别人怎么说的,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甄景远淡淡的说道。
要不是现在办公室里就他和方若两个人。
方若都不会以为她是对自己说的。
过了好一会,仔细想了一会的方若才回道,“是。”
比起刚才那个“是”,这声答应更多了一份坚定。
既然做出了应答,方若还真不是敷衍甄景远的。
甩开了所有的情绪,方若整个人的工作热情都是空前高涨的。
帮甄景远处拿送文件,打印,端茶倒水。
方若都做的非常的快而且好。
“好了。”甄景远的一只手压在文件上。
“你可以出去了。”
方若顿时感觉到一阵解脱,解脱之后就是茫然。
“啊?甄总没什么事情吩咐我做了吗?”
甄景远摇头。
方若又问了一次,“真的没有了吗?”
甄景远还是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才扬起他的下巴,“现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哦。”方若恍然大悟。
“那我回去了。”方若像是瞬间又找回了活力。
甄景远也没有应她,又低头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
有这么一个说法,你喜欢一件东西很久了。
你拿着好不容易攒下的钱买下它,第一天,你爱若珍宝。
第一个月,你对它爱不释手。
第二个月,你对它漫不经心。
第三个月,你对它可有可无。
第六个月,你对它弃如敝履。
你得到的时间越长,你对它的喜爱就越少。
方若也是如此,她刚走出甄景远办公室的时候,她是高兴雀跃的。
到了电梯里的她,就开始冷静了下来。
而走出公司大门的她,下班的喜悦已经消失殆尽。
而周舟,之前一直在路边大树下等她的周舟,今天的路面是空旷的。
这个时候方若甚至有些恨这种空旷。
她踢了一下路面上的细沙。
顿了一下,方若往地铁站走去。
她走的很快,仿佛在和谁堵着一口气一样。
下楼梯的时候走的很急,要不是来一直摸着楼梯的扶手,方若非得在地上摔出个狗吃屎不可。
投币,进地铁等待区,方若还止不住心里的焦躁,一直在旁边走来走去。
直到地铁进站,方若一屁股坐到地铁车厢里的座位上。
她的着急焦躁才慢慢的缓解下来。
身边的人发出一声低呼,屁股的位置朝方若的另一边挪。
方若顺着她的视线的方向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开了一条细小的口子。
伤口并不大,也不深,已经开始结痂。
方若不禁开始埋怨自己的粗心。
什么时候受伤了都不知道。
要是周舟看到,又要说她粗心皮厚了,可是说归说,他从来都是一边埋怨她,一边细心的帮她处理伤口。
周舟还说,她总是这样不小心,总是这样不小心弄伤自己,偏偏伤口又总是好的比别人慢。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舟总是忍不住会弹她的额头,顺便用痛心疾首的夸张语气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照顾好自己。”
这种时候,方若总是会笑着说,“有你在不就好了。”
这样说着,方若的心里甜的就像开了一朵花。
可是现在,周舟还会愿意一边埋怨她,一边帮她包扎伤口吗?
方若刚升起来的一点高兴就那样消散了。
这不能怪他的。
这难道又是方若的错吗?
方若细细的想了所有,她还是没有错的。
不是她叫萧倾墨去的。
更不是她授意萧倾墨以那样的身份自居的。
说来说去,难道要怪萧倾墨?
方若苦笑了一下。
她怪萧倾墨,又以什么理由什么立场呢?
要是她拒绝的萧倾墨再次介入她的生活这个意愿再强烈一些,要是面对萧倾墨质疑语容出身的反对的时候更坚定一点,都不会弄出这样的乌龙。
那还是要怪她自己咯!
方若自己也曾经说过,每一个不够坚定的昨天才会造成束手无策的今天。
她现在的为难,何尝不是对任何事情都顾虑太多的缘故?
要是她,哎!再怎么也是,都是过去式了。
方若将头靠在地铁厢壁上。
地铁已经到站,广播一遍一遍的播放着到站提醒。
方若站起来,下了地铁,出了地铁站。
地铁站和方若站在居住的小区有一段距离。
好在现在秋高气爽,迎面吹来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意,走一段路也不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
其实方若选择慢慢的走,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昨天春妮的妈妈在那么多人面前胡说。
方若纵然没有错,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样的话也不是今天说出来的。
更何况,春妮妈妈昨天说那样的话,也未必是无心的。
方若和他们都并不熟悉,他们会相信方若为人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那他们今天会怎么看待方若,会怎么看待方若的孩子周语容呢?
方若的心如同一块被撕扯的乱麻。
走在路上的脚步都有些乱了章法。
路是一步一步走的,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