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能迈出第一步,那第二步,第三步,之后的许多步就简单许多了。
方若的第一步迈的无比的艰难。
她的腿一抬,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那些原本她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现在却又滚烫的在她眼里滑动。
让她原本冷下去的心,又一次被烫的火辣辣的疼。
方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家的,哦,应该说是曾经的家。
连那些经过她身边指指点点的人,她都顾不上了。
泪水滑过脸颊,被深秋的冷风一吹,方若只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刀割着一样疼。
一轮昏黄的落日挂在西边一栋大楼的顶端,清冷的,没有一些火热的温度。
街上只有风,呼啸的车辆,行色匆匆的人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别人尚有归处,方若却不知路在何方。
直到出租车司机师傅问了方若几遍,“要去哪里啊?”
方若才回过神来。
报了一个连锁的经济型酒店的名字。
今天已经很晚了,要出去找出租房显然不太现实。
只能先在酒店住一晚,明天再出去找找看。
司机师傅答应了一声。
车子开始在路上飞奔。
方若将头靠在玻璃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随着车辆一荡一荡的。
因为长久时间哭泣,方若整个脑袋都是空白混沌的。
没感情的投入的流泪尚且伤身,更何况是撕心裂肺的分别?
车辆在路上行驶,一摇一摆的,恍如在水中行驶的小船。
方若的头也混沌起来,靠在窗上开始打起盹。
只到车停下,出租车司机敲响玻璃喊道“已经到了。”
方若顿了一下,清醒了过来。
打开车门付了钱,拿好自己的东西。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方若的脑海里滑过。
方若在原地怔了好一会,才拉起拉杆箱走进酒店。
在前台开好房间,拿了房卡,方若又拉着拉杆箱走进电梯。
今天上午,她还和甄景元一起搭着电梯去找齐副总。
而现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对了,她和甄景远有没有找到齐副总来着?
方若想了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方若拖着行李箱走出电梯。
方若的房间在1108号。
拐了一个角,方若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门框顶上的门牌是菱形白底的,边上镶嵌着金色的花纹。
“1108”方若念了一声。
无端的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就在不久前方若也进过这样一间房似的,。
可是,方若又非常肯定,自己之前并未住过这家酒店。
不是,不是很久的以前。
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前天这样的时间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记忆中的缺少的一段的始终如云山雾罩。
反倒因为刚才的一路颠簸,方若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还是先进房间洗个澡睡个觉吧!
方若拿着房卡打开了门。
房卡被方若插在离门口非常近的插座里。
等到房间里一片光明,方若才拉着箱子进门。
站在门口的那一瞬间,方若又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出现了一种时间和空间上的错觉。
彼时她站在门里,窗外有强烈的光线照进来。
而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似乎是想进来。
只是方若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甚至连身形都渐渐的变的不清晰了,只能依靠大致的轮廓看的出那是一个男人。
而现在,窗外已经是华灯万盏,而她才是进来的人。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长久的哭泣之后而出现的幻觉吧!
方若甩甩头,放下箱子,准备洗澡。
热水冲刷掉了尘埃和疲倦。
方若靠在在床上,出神的看着窗外的灯火。
今天以前,她也是有家的,也是一个幸福的人。
可是今天,她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一步一步的怎么会发展到今天的田地?
周语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因为哭喊而涨的通红的脸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方若转头,好像是被窗外的灯火刺痛了眼睛一般。
不,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她怕她只要再一想,哭的肿成核桃的双眼会再次泪流满面。
她怕她只要再一想,就会忍不住要带走周语容。
就算是她软弱吧!
方若盖上被子,把这个白色的被窝充当自己的龟壳。
方若以为自己会做噩梦,以为自己会睡不好。
其实一夜好梦,神情气爽直到天明。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方若的脸上,方若才从床上爬起来。
眼前是一片陌生,方若用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才理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若默然的翻身下床。
方若掬起一捧水打湿了,偶然抬眼看了一下镜子。
方若差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个这个双目无神,眼泡肿大,嘴唇干裂,皮肤惨白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
方若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也扯了扯嘴角。
看来是自己了!方若苦笑了一下。
她以为她都开始准备接受这样憔悴的自己了,手却还是忍不住从洗脸盆里掬起几捧水往脸上使劲的搓。
简单的吃完早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