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提起来秦王等子嗣,说希望他们早点长大,好好进学,将来也能给自己打打下手。
“说到这个,却不知道那些个大儒可应征辟?”云风篁就趁势问,“还有摄政王府的那一位……可答应进宫来教授皇子皇女们么?”
淳嘉捏着额角,沉吟道:“海内诸大儒,倒有那么几个应下了,还有几个年岁渐长,受不住路途颠簸,朕也不欲为难……”
他为君的名声一向不错,在铲除纪氏之后,踩着纪氏这三朝权臣的尸骸,更是坐实了圣明天子、有为贤君的资质,属于天下读书人推崇的那种明主。
所以哪怕是清高的名士们,也很愿意给他点儿面子。
当然,皇帝当初对待纪氏的手段,也让诸名士担心不给这面子会步上纪氏后尘……
总之皇子们的老师,保底也是一方大儒。
但云风篁仍旧惦记着韦长空,就撺掇淳嘉:“不若让他也来宫里讲上两课,又不是不让他给摄政王嫡幼子授课了,想必摄政王不会反对的。”
“王叔不爱咱们打扰的。”淳嘉说是这么说,禁不住她纠缠,也是本身对韦长空存着好奇,到底还是在次日让雁引亲自走了一趟,去摄政王府传了口谕,宣韦长空入宫觐见。
云风篁撒娇撒痴的,博取了在屏风后偷看的机会。
这位名动海内、一度惊诧前朝后宫的著名才子,算着年纪已经是人到中年,竹冠深衣,大袖飘飘,容貌白皙秀美,长须修剪精心,入内上殿拜见,举止从容不迫,风仪极佳……总之就是那种凭长相就能叫帝王一见之下,心生好感的类型。
别说当年孝宗对他恨不得掏心掏肺,就是淳嘉,打量一番之后,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客客气气的赐座,末了就说起为皇子即将入学的操心。
“原本陛下厚爱,臣不该推辞。”韦长空有功名在身,就算如今并不为官,也毋须自承“草民”,闻言就温温和和的说道,“但臣当年深受先帝恩典,先帝驾崩,臣却未能伺候在侧,委实有愧在心。如今又有什么脸面,领受教导皇嗣的重责呢?”
淳嘉温和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这事儿也不能怪你。”
又说正因为当年孝宗盛宠韦长空,韦长空若是挂念先帝,岂不是更加应该接下教导皇嗣的责任,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他这么讲的时候,自己也好,屏风后的云风篁也罢,心里都没指望能够说服韦长空。
毕竟从这位前来帝京后给摄政王嫡幼子当西席却未入仕的举动来看,他并不支持淳嘉。
或者说,韦长空不看好淳嘉。
哪怕淳嘉如今主动伸出橄榄枝,兹事体大,尤其韦长空暗地里有着背叛孝宗的传闻,若是此刻答应下来,不定就要被认为,再次背叛了摄政王,这对于他的名头显然是非常不利的。
因为就韦长空的声名,他这会儿什么都不做,回去乡间专心学问,也少不得青史留名。
很犯不着一再的落下不好的议论。
结果韦长空只稍作考虑,同淳嘉过了两趟场面话,竟然就答应了下来。
这让帝妃都十分意外,等韦长空告退之后,云风篁走了出去,蹙眉道:“这位韦六首……怎么跟传闻里不大一样?”
淳嘉也是皱眉,片刻才道:“左右他学问尚可,教导皇子也不是他一个人,到时候咱们看着点吧。”
听出皇帝语气里的怀疑,云风篁想了想,之前韦长空入摄政王府,为摄政王嫡幼子开蒙,然后没两年,世子就成了寿宁侯……
虽然这里面有皇帝的推波助澜,但跟摄政王以及继妃的态度也是大有关系的。
摄政王对于公襄霄这元配嫡长子,从前其实一直不错。
本来么,寻常人家只得俩儿子,尚且爱若珍宝。
他一个有志于大位的摄政王,只有两儿子,小儿子还有着体弱多病的传闻,就很不利了,还不好好栽培大儿子,这实在叫人想不通。
这种举动,似乎还是从韦长空进入摄政王府后,才逐渐为人所知的。
所以,谁知道公襄霄为生父继母厌弃,不是韦长空从中作梗?
那么韦长空如此轻易答应给皇子们当老师,未必不是为了介入皇家将来的储位争夺?
……但这是淳嘉会防备的事情。
对于云风篁来说,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是宠爱云风篁,也对云风篁膝下的子嗣爱屋及乌,但,他的正宫,仍旧是顾箴这种出身高门大户的贵女,储君,也会是正宫膝下的子嗣。
所以韦长空要是当真居心叵测,想撺掇天家子弟内斗,那多好?
浑水才好摸鱼,对于云风篁来说,按部就班下去,她才难以翻盘呢。
不怕这位韦六首城府深沉不做人事,就怕他太忠君爱国将皇子们教导的相亲相爱!
故此云风篁立刻说道:“也有可能是蹉跎了好些年,如今总算遇见陛下这等明君,真心实意想做点儿什么。毕竟他那样的才学,一直在乡间的话,实在是可惜了。”
淳嘉不知道她的心思,还道她是在变着法子称赞自己,就一笑了之,同贵妃说了两句闲话,让她回去后头了。
云风篁回到浣花殿没多久,皇后那边就来了人,说是顾箴召她去觐见。
她还以为什么事,结果到了崇昌殿,进寝殿看到了卧榻的顾箴,才知道也是为了韦长空:“听闻陛下今儿个召见他,是为了诸皇子的入学?”
顾箴从开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