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的肌肤很白,大概是从小就被养在深闺里的缘故。所以这个痕迹出现在手上的时候,就会显得可怖。
而这,却是他亲手弄的,还是在暴怒的时候。
管家并不知道面前这位小姐的身份,他只认为这是自家少爷的对象,而以他的身份,找也只会上上流社会的小姐。
但上流社会的那些小姐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家,便把她概括在内了。
所以看到她手上的痕迹,这才开口询问。
魏琛的眉头皱的很紧,他尽量把心底的怒气压下去,“这是刚刚弄的吧,为什么你一句话也不说。五年前你瞒着我一走了之,五年后你连这种小事都不肯跟我说了吗!”
旁边的管家不明所以,弱弱的冒头问了句,“那少爷,我去拿跌打酒过来?”
他抿着唇,冷声道,“嗯。”
等管家走后,舒雅很好笑的笑了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能把五年前的事情和现在画上等号,这明明就是两码子的事儿。”
“说完了吗?”
魏琛冷着脸把人带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心情一落千丈,却也顾及着现在的情况,没有发泄出来,以至于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管家带着跌打酒过来的时候,魏琛整个人都在暴怒的边缘了。
他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少爷,跌打酒拿过来了。那您看是要让其他人来擦,还是……”
“不用,我亲自来。”
管家舒了口气,连忙把东西递上去,这才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走之前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少爷对这位小姐的态度还真好,跟对林小姐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魏琛把跌打酒打开,朝她走去。
舒雅却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手也往后缩着,“这么点小事用不着你亲自动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今天是老夫人的生日,你作为他儿子,理所应当在第一时间祝寿。”
而她,就没必要在那个时候去打扰他们一家人的幸福了。
“把手伸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魏琛把跌打酒倒在自己手上,随后拉过她的手,重重的揉着,像是对待一件死物一样。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像是在跟谁较劲儿似的,可舒雅却疼的没忍住喊了一声,“疼!”
魏琛冷笑着,“现在知道喊疼了,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我说疼有什么用吗?难道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吗?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浪费唇舌去说,这不是两相矛盾的事情吗?”
舒雅自知她和魏琛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回到五年前,她不是没有奢望过破镜重圆,但一次又一次的心碎摆在面前,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碎掉了的镜子永远都没有办法恢复成最开始的圆,就算恢复了,中间也会有条深不可见的裂缝。
魏琛很想开口,但又顾念到她手上的痕迹,到底是把讽刺的话吞了回去,尽量用平
和的语气去询问。
“我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较劲儿,如果是因为我之前说的不让你去参加比赛,我已经同意了,你没有这个必要跟我发脾气。如果是其他原因,我会让那个惹你不开心的人更加不开心。”
他的语气很平和,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狠厉,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舒雅并不想知道他要用什么样的方法让那个人更加不开心,她只是低着头,老实的说了句,“我没有不开心,也没有跟你发脾气。”
魏琛皱了下眉,却没有问到底,把跌打酒放到桌子上,什么也没说独自往前走。
舒雅很惊讶的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走越远,而这一幕也在她心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或许不用多久,她也会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是这次,换做魏琛先离开她,而已。
她真的一点也不难过。
慢慢的,舒雅低下头去,嘴上说着不难过,可心里却裂了个缝一样,鼻子泛着一股酸涩感,让她不自觉的哭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预见了离别。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长久的陪在这个人身边,可在想到离开之后,还是会掉眼泪。
走到一半的魏琛发现人没跟上来,一口气哽在心头,只得原路返回。
到底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爱着的人,还是会不舍得。
可魏琛走到她身边以后,却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舒雅低低的垂着头,一点声响也没有,不好的直觉像是一道纱蒙在心头。
他又坐了下来,轻轻的掀开了她两边撒下来的长发。
接下来的一幕,让魏琛足足记了一辈子。
舒雅垂着眸,眼下两行清泪,眼角鼻子都是通红,可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宴会厅里,不声不响的哭泣着,像是心底藏了滔天的恨意无处发泄。
真正伤心的人不会声嘶力竭的哭,而现下的舒雅,却是伤心到了极致。
“别哭了。”
或许是哭的太入迷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竟然还是魏琛,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这样看了多久?
舒雅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所有的软弱都**裸的摆在他面前让人看了个干净,她随手擦了下眼泪。
“你不是走了吗?”
魏琛在这句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察觉出了不对劲,难道说她是因为自己把她丢下,所以才哭的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