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韩林驾着马车赶到,那匹黑色大马的鼻孔里喷着粗气,下巴坠着些白色唾沫,显然是赶了急路的模样。
韩林跳下马车,青色的披风下挎着那口“执义”长刀。他快步走了过去,走到众人面前,带着怒气问道:“你们想干什么?事情的缘由都还没有弄明白,就在这里破口大骂,这成何体统?”
十来个江湖汉子都没有作声,反而向韩林行了一礼,齐声拜到:“大师兄。”
张文生一看这些人被韩林震慑住了,于是向韩林行了一礼,说到:“这位壮士,在下张文生,乃这秦州城的新任知州,本官到任不久,对此间不甚熟悉,还望多多指教。”
韩林急忙抱拳,回到:“张大人言重了,在下韩林,这金刀山庄庄主车佐越是在下的恩师。”
张文生点了点头,说到:“能有你这样一个主事的人在这里,再好不过了。”
韩林问道:“张大人,不知侯通判在何处?”
张文生说到:“他在庄内查看,说里面混乱,担心我的安危,不让我进去,便让我带着几个军士在此处看守,不让闲杂人等进去。想不到你们金刀教的兄弟脾气有些大,若不是韩壮士到来,我怕是拦不住了。”说完微微一笑。
韩林瞪了那些人一眼,回到:“得罪了,大人。”
张文生摇了摇头,说到:“无妨,既然你来了,便随我进去吧,想必侯大人也快出来了。”说罢,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韩林对那些金刀教的帮众说到:“你们在此等候,不可再生事,若是坏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名声,我绝不会轻饶你们。”又对那高大的汉子说到:“于大汉子,马车内的家眷就有劳了。”
那于大汉子抱拳说到:“师兄,放心吧。”说罢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精明的弟子便朝着马车跑去。
韩林大步踏进金刀山庄,这里早已经满目狼藉,中堂和后堂的所有房屋,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只有一些粗大的顶梁柱还立在那里,还冒着浓烟。
韩林心中一痛,这金刀教百年基业,没想到如今毁于一旦,昔日那生机盎然的金刀山庄,已经不复存在了!
再往里走了二十来步,那里堆着一堆被烧得漆黑的尸骨,早已经面目全非,辨不出男女老幼。
侯柳春满身灰烬,脸上也多有黑色碳迹,正指挥着一些乡兵军士在收拾着,有的在扑火,有的则抬着那些没有燃尽的木柱,将它们放到一边,还有的时不时捡出一些兵刃,将那些变了形的兵刃丢到侯柳春身前的那一片空地上。
侯柳春见张文生与韩林走了过来,迎了两步,抱拳说到:“韩兄弟,节哀顺变。”
韩林心中自然是悲痛万分,但是他也知道,不管多么悲痛,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若是让金刀教的弟子们见了,金刀教便再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韩林抱拳回了一礼:“侯大人,可有活口吗?”
侯柳春摇了摇头,说到:“若是失火,自然会有活口,可这明显不是失火,而是凶手蓄谋已久的灭门。军士发现了许多断臂残肢,还有缺了口的兵刃,这里起火前明显经历过一场厮杀。”
韩林走了几步,走到那堆兵刃前,看着地上那些砍崩了刀锋的兵刃,心中更是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若是自己在,说不定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侯柳春看在眼里,走上前伸手想拍一拍韩林的肩膀,可发现自己的双手漆黑,全是碳灰,于是他收回了手,说到:“凶手都是些江湖高手,金刀山庄内的弟子身手都不弱,可是他们连一个报信的都没有逃出去,便遇害了。等起了大火,我们才发现,等我们赶到时,火势已经失控了,昨日黄昏风又比较急,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韩林咬着牙,咽了一口唾沫,沉重地点了点头。
张文生也说到:“与此同时,城北的戴月轩也失了火,我们又派人去戴月轩救火,连北城外的骁狼铁骑营都出动了。”
韩林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他低声说到:“国定就在戴月轩,他们要除金刀教,自然是不会放过他。”
这时,一个军士奔了进来,向侯张两位大人行了一礼,说到:“侯大人,张大人,城北有了发现,有一个从戴月轩逃出去的丫头被我们找到了。”
侯柳春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目迸发出了精光,问道:“她可说了什么?”
那军士点了点头,说到:“她说她是戴月轩的歌妓,但是要见了金刀教的人才肯说其他的事情。我安排她在城北的行营中等候,就快马来禀告了。”
侯柳春点了点头,说到:“走,韩兄弟,我们这就去看一看!”
“好!”韩林回到。
韩林快步出了金刀山庄,来到马车旁,于大汉子问道:“师兄,可有发现?”
韩林还没有开口,那个矮壮的汉子说到:“师兄,那清水镇分舵的楚飞至今还没有来,我前几日可听说他和一些西夏人走得很近。我怀疑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韩林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说到:“刘壮师弟,你放心,师傅的血仇,我一定会让凶手血债血偿的。现在你们辛苦些,先带你们嫂子回去,一路注意安全。我办完事情,便去牛背岗找你们。”
刘壮听后,说到:“师兄放心吧,有周林和于大汉子在,不会有事的。”
韩林抱拳说到:“各位兄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