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楼的事第二天很快便在西平府传开了,各种各样的言论在大街小巷疯传。有的说是帮派之间的仇杀,三花堂暗地里动手杀了金鼎教的护法,有的人则说这两人作恶多端,被兴庆府‘漠北判官’卓凡尘点了名,还有人说是大宋朝的刺客所为……
倒马坎的清晨,没有了白日里过往的行人,异常冷清。廖文轩刚刚走出酒肆,酒肆的伙计便走上前来说到:“公子,那利神医一大早就回了庄,看样子是连夜赶的路,满身疲惫的样子。我见时辰还早,便没有去惊扰公子您,您现在可以去利家医馆看一看了。”
一听利汝安归来,廖文轩心中狂喜了一阵,总算是等到他回来了,且去拜访一遭,不管结果如何,今日就要回庆州府了。想罢,取出一锭银子结了店家的账,打马就往利家医馆而去。
廖文轩先前来过几遭,都扑了空,对利家医馆还算熟悉,两扇红木大门,大门前斜支着医馆的大旗,旗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此次与上几次不同,上几次医馆都是大门紧闭,而这一次医馆的两扇门都开着,时不时还有人进出。廖文轩心中放心不少,这利汝安果然在家。于是下马走过去,栓了马儿便踏进了医馆来。
医馆一进门是一个挺大的庭院,院子周遭坐着些看病的人,两个小医童忙前忙后,送着用宣纸包好的草药,时不时低声嘱咐着这些人。廖文轩走上前问其中一个医童利神医何在,那医童自顾自地忙着,说了声师傅在里堂,进去便见。
廖文轩谢过,走进堂去,堂上除了进门的一侧除外,其他的三侧都装潢着存放药材的柜子,每个柜子又分成许多小柜子,每个柜子上都贴着所存放药材的名称。右侧柜子前摆着一张古木案子,案子前正坐着一个四十出头中年人,用着手里的小秤配着药,那人长得文质彬彬,头发有些凌乱,满眼血丝,看来是好久没有歇息的样子,灰色长袍上还有些污渍,可是神情却非常自若,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想来此人正是神医利汝安了,于是廖文轩上前行了一礼,说到:“晚生拓拔轩,特来拜会先生,希望先生能前去为家父诊上一脉。”行走在西平府,廖文轩自然不敢用自己的大名,于是撒了一个谎。
利汝安抬起头看了廖文轩一眼,低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问道:“少掌门等了得有三四天了吧?”
廖文轩一听,心中一惊,倒不是因为利汝安知道他等了多少时日,而是他开口便是少掌门,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与他素未谋面,又不曾告诉与他,他是如何知晓?难道他是三花堂的人?缘于警惕,廖文轩右手按住了长刀。
利汝安微微一笑,说到:“怎么,堂堂雄狮堂少掌门难道要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动手吗?这西平府的三花堂可是盼你盼得紧呀。”
廖文轩一听,细下一想,若是这利汝安有图自己,万万不会是这般场景。于是说到:“先生误会了,只是先生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我们可是素未谋面呀!”
这时利汝安将配好的药材都包了起来,足足有八大包,又取了案腿上挂着的麻绳,绑得严严实实,递给了廖文轩,说到:“此药一副可用半月,性微,每日早晚各一服,水沸即可停火取用,万万熬不得。”
廖文轩倒是疑惑起来,不知利汝安何意,久久不上前接药。
利汝安呵呵一笑,说到:“我星夜从雄狮岭赶回来的,廖老掌门病危,少掌门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一听利汝安这么说,廖少轩心里顿时明白了,问道:“先生为何会去雄狮岭?”
利汝安娓娓道来,原来二十多年前利汝安一家便在这西平府行医,只是那时此地乃宋境,唤作灵州,后来西夏铁骑破了灵州府,改名为西平府,利汝安一家也没有离开自己的故土,依旧在此间行医,父亲去世后,利汝安便接过了父亲的衣钵,继续为医,普济一方病患。此去雄狮岭,只因家父生前与廖少军有过交情,算起来利汝安还要称廖少军一声叔父。听闻江湖传言,廖少军病重,利汝安便一路行医,上了雄狮岭,一来是拜访父亲的老友,二来是想为廖少军诊断,一尽绵薄之力,只是没想到廖少军的病情已经是如此的严重,又听说廖文轩来了西平府寻自己,心中甚是担心,于是查诊了廖少军的病情,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回来已经有许多患者已经等候多时,于是也不做歇息,便给众人诊断起来,刚刚诊断完,约摸着廖文轩就要到来,便给廖少军配起了药。
听完利汝安的话,廖文轩恍然大悟,单膝跪地,说到:“先生大恩,晚生没齿难忘。”
利汝安连忙走出案来,扶起了廖文轩,说到:“少掌门客气了,我本是宋人,廖老掌门义薄云天,是西北人人敬佩的大英雄,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是理所应当的。”
廖文轩起身后,面色沉重地问道:“先生既已为家父诊断过,还望告知实情!”
利汝安思忖片刻,说到:“廖老掌门年纪到了,年轻时又受过重伤,虽说年轻时能够痊愈,但是也落下了病根,年纪到了,自然也就旧伤复发,再加上过度劳累,身体也就跟着垮了。”
廖文轩听完利汝安的话,又问道:“先生,我父亲的病情,可还有转机?”
利汝安微微摇了摇头,说到:“老掌门积劳成疾,又身有旧伤,心肺已经是日渐衰竭,我开的这着药,都是些固本守元的药,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