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看了看母亲,母亲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了。不同的经历会给人以历练,母亲以前只是农庄女儿,不懂朝堂之事,现如今也能说个头头是道,对诸事也能看得透彻,这说明母亲真得进步了。
其实,自从走出这一步后,青桑心里头也是煎熬,她何曾没想过这一点,将整个蒲家牵扯进来是及其自私的表现,今后她和蒲家将会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听了母亲这样说,青桑越发觉得愧疚了。
蒲继年却不这样想,他拉过青桑和王氏的手,紧紧地握着,无比坚定地说道:“夫人不必多虑,自我答应桑儿的计划,我便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会让家人受委屈,我们蒲家理应团结一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女儿这一步棋虽然走得极险,但我想过了,险中求胜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来说以我们蒲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以皇上对桑儿的感情,再加上桑儿肚子的孩儿,这步棋胜算极大。桑儿受了太多的委屈,我不能再让她流落在外,这也是我们认回她唯一的机会了。”
王氏听了,又落下泪来,连连点头称是。对她来说,丈夫、女儿都认为可行,她自是无话可说。何况,现如今,这样做能够让她认回女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此时,蒲继年的话却让青桑越发担心起来,父亲之所以这样信心满满,是因为他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皇女,所以才会觉得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皇上总会顾念着孩子。青桑看着头发白了半边的父亲,再看脸上已显沧桑的母亲,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她真得是太自私了吗?为了报仇,她这么做对吗?可是现如今已走到这一步,青桑只能继续走下去,她若想保护蒲家,就必须坚持下去,走到顶端。
蒲继年并不知道当年他将青桑送去王家庄后的事,虽然他曾打听过青桑并没有去王家庄,但是他却没有寻到青桑的踪迹,现如今见到了,他只以为皇上对女儿不能忘情,所以之后还是将女儿偷偷藏了起来,直到这次女儿怀孕,觉得不能再这样偷偷摸摸了,才想到走这步险棋,至于青桑嫁往息国之事,他自是不知晓的,所以他对女儿怀了龙胎也是深信不疑。
说完这些,青桑又问及了青璧、青禾、擎宇,得知了他们的境况,再问及了三娘子郑氏。自从直到郑氏的背景后,青桑心中一直有个很大的疑问,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当面问清楚了,谁想有朝一日她还能回来。
“你三娘一直闭门不出,为父去看望也少有几次能看到的。”蒲继年低声说道。自从郑氏打败莽风,为众人解毒后,便一直窝在院中不愿见人,连蒲继年也极难见到。
王氏叹了口气。
“三娘的病可好些了?”青桑问道。
蒲继年道:“病倒是好了,只是性子越发孤寂了。”
青桑闻言,未再多言,转而问了曾伺候过她的雪盏近况。记得那时候雪盏已被许配给了喜墨。
“呵呵,雪盏那丫头倒是过得不错。当年,老爷还了她和喜墨自由身,并为他们操办了婚事,现在,他们在京城开了家纸铺,卖些纸笔,两人还有两个儿子,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说及雪盏,王氏马上从郑氏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乐呵呵地将雪盏的近况告诉了青桑。她对雪盏的印象极好,虽说她赎了身嫁了人,但逢年过节的从不会忘记来看望王氏,陪王氏说说话,由于她从小伺候青桑,所以他们有共同的话题,王氏才会越来越喜欢她。这会子说起她来自然就喜上眉梢。
青桑听了,微微笑了,点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