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太平日子,城中的瘟疫更厉害了,家中的一个下人出府置买物品,回来后竟也病倒了,没出两天就死了。
而在城中四处派送的药物似乎没有起到一点作用,病死的人数与日俱增。
人心又开始浮动。
药物救不了他们,没有了希望,只能将一切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于是,又不知从哪里传出了此场瘟疫是太子怨气不散所致。太子成亲之日被害,舍不得美娇娘,抑郁难平,故而需用让准太子妃一起入葬,才能平息了太子的怨气。
青桑听闻后,冷冷笑道:“真是变着法子的不肯放过我。”
如此一来,那些危在旦夕的百姓们又有了新的盼头,那就是将青桑陪葬,以化解太子的怨气。只是自有了那次在蒲府门口的教训后,众人倒没来闹事。但私底下却也是通过各种途径向上传达民意,希望皇上能够准了。
当京中的一些官员也有染上病后,这些朝中大臣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奏要求将青桑给太子陪葬。
蒲府众人皆是悲怆。
郑氏看着青桑消瘦的小脸,发出阵阵悲叹: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肯放过青桑呢。
青桑对此则异常冷静,她已经想明白了,这肇事之人不把她的小命弄没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死,她怕,但她更怕棠?中了那人的计。
她已看出棠平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计想将她置于死地,就是为了逼迫棠?,激怒棠?。若是皇上下令将她处置了,棠?定会全力相救,到时抗旨不遵,违背圣意的罪名就重重地压在了棠?身上,棠平正好可以借题发挥,再说出自己与棠?早有私情,已暗通曲款之事,将棠?一竿子打到底。
因而,此时青桑最为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棠?。她极想给棠?通个消息,让他不要上当,保住自个要紧。但却没有办法。
要是棠?去了四明行宫就好了。青桑感叹道。然,大难之时,皇上依然坚守在宫中,作为成年的皇子自是不能贪生怕死,何况,不管是出于父子亲情还是借机表现,留下来都是应该的。
这天,府上忽然来了个特殊的客人——昙照大师。
原来,皇上遍寻名医,早派人去普济寺请了昙照,怎奈昙照大师喜四处云游,一直未在寺中。昨日回寺得知京中瘟疫之事,马不停蹄地便来了。
入了城,进了宫,听了圣言,再去查看了染病之人的状况,心中已是明了。又听闻民间的流言蜚语,要青桑陪葬。顿时想起曾给这蒲家三小姐相过面。于是,请了圣恩来到这蒲府。
青桑只闻昙照之名,却未见过,这会见了竟是个约莫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双目炯炯有神,脸型刚毅,显得果断而又睿智。而且,青桑有些疑惑,觉着有些眼熟,但青桑绝对是第一次见昙照。大概是人有相似吧!青桑这样想。
昙照见了青桑,并未多绕圈子,也未顾忌她身边还站着郑氏、雪盏、秀娥,当众直接说道:“小姐可想解这万民之苦?”
青桑微怔,说道:“此病来势汹汹,弄得民不聊生,若是能解,青桑自是十二万分的愿意。只是不知大师言下何意?”称这么个年轻人为大师,青桑还真是觉着便扭,她一直认为昙照大师一定是个头发胡须皆白的得道老和尚呢。
昙照说道:“此灾并非天灾,而是人为,若要解灾,还需人力。”
“人为?”青桑不明白。
“小姐无需多问。只需记得需要解除这个灾难,定要寻得一人,此人名唤梦娘。”昙照说道。
“梦娘?大师可否告知此人在何处?大师为何要告知我此事。”青桑愈加糊涂了,不明昙照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她,直接告诉皇上不就行了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昙照说完这句,便躬身行了个佛礼,转身走了。
“大师还未告诉我为何要告知于我呢?”青桑朝着昙照的背影喊道。
昙照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桑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怪人。”雪盏上前扶着小姐,几人也转身朝府中深处走去。
“梦娘?如此毫无头绪让我从何找起。”青桑嘟囔道。转而又问身边三人:“你们可曾听说过?”
雪盏、秀娥皆是摇头,只有郑氏呆呆地看着前方,似没有听见青桑的话。
“三娘身子又不利落了吗?”青桑关切问道。
郑氏回过神来,尴尬说道:“是有些累了,我先回房歇息了。”说完,由秀娥扶着快步先走了。
青桑也觉有些累了,又不明昙照何意,只得先回了房中。
晚饭过后,青桑正在房中读书,忽听雪盏急匆匆跑来说:“小姐,老爷回来了。”
青桑倏尔起身,惊喜道:“真得?”
“恩,在书房呢。”雪盏重重点了点头。
青桑扔下书就跑出了房间。
喘着气推开书房的门,果然看见父亲蒲继年正坐在书房的小榻上发呆。
“爹爹可回来了!”青桑喜出望外地扑了过去。
蒲继年也一把抱过青桑,心疼说道:“我儿受委屈了。”
青桑听了,多日来的委屈、恐惧、无奈顷刻间绝了堤,毁了苦苦筑起的坚强之堤,由着泪水倾然而下。
蒲继年任由她在怀里哭了好一会,才轻轻推开她,说道:“这几日,为父在宫中,也是寝食难安。幸而圣上恩典,今日准了为父回家探望。”
青桑擦了擦眼泪,说道:“现瘟疫盛行,宫中又是源地,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