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未因此有所动摇,只冷静的看着佚慈岔开话题道:“我听织梦说你白天去打探地盘的下落了。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怎么告诉她了都没告诉我呢?”
心态虽冷静,但语气却不是十分好听。也正是因为这语气里的不好听,让佚慈难得的愣了一愣,愣了愣后,竟笑的更加深邃,叫踏古觉着莫名其妙。
他蓦地一个倾身,下一刻,人却已经站在了踏古身侧。他看着踏古笑的温柔,语气软软的道:“今夜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我们能不能,不要谈这么严肃的事情?”
不同寻常的夜?踏古有些不明所以,探出头向窗外看去,却瞧着夜色与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是月牙窄了一些而已,但月牙这样的变化,每个月都有这么一次,他又说什么不同寻常?
她回头看向佚慈,也不晓得他到底在与她卖什么关子。
佚慈上前一步揽上踏古的腰,“你陪我到山下的观玉镇走一走可好?”
踏古侧了侧身想要挣开挽在自己腰间的长臂,自然是准备拒绝的,只不过“不好”这两个字尚未说出口,她人便已经飘在了夜空中的浮云间。
她低下头错厄的瞧着脚下而逝的玉虚山,不由有些恼火。她语气冷硬道:“我要回去。”
佚慈没有回头,只是沉默,沉默半晌,才缓缓的道出了一句,“今天是上元节...”
上元节?踏古呆了呆,这段日子过得比较匆忙慌乱,她竟把时候给忘了,连上元节到了,她都不知道。
只不过,这上元节,跟她陪不陪他一同去有何关系?他没理由也没资格强迫她与他一同啊?
想到这里,她便更有些气不过。正考虑着要不要趁佚慈不备,与他斗一斗法,却听得他忽而继续道:“今天..也是我的生辰...”
踏古呆住了。即便她与佚慈两两双脚在观玉镇的街面上落得踏实,她也未能缓过神来。
观玉镇的长街之上,早已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瞧着皆是一副文质彬彬,谦谦有礼的模样,大抵便皆是这镇上或者镇外的迁客骚人。
踏古任由佚慈牵着自己在这人群中缓缓穿梭,回过神来,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自是不愿这般尴尬的与佚慈单独处在一起。但若不是自己心软,一听到他说今日是他的生辰,她怕是会毫不犹豫的走掉吧。
此时此刻,她心里有许多话想要同佚慈说一下,但却仿佛这一切都哽在了喉咙里,让她说也说不出口。
她行动有些迟缓,前方拉着她的人便有所察觉,带他回过头来看向她时。她嘴唇颤了颤,终于道了一句:“生辰快乐...”
“谢谢你...”,佚慈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委实长久的时间,让她有些心虚,更不敢抬头继续看他的眼睛,于是只得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将视线抛向长街四处。
今夜是上元节,长街格调自然是以花灯为主,这点常识,踏古还是懂得的。
眼瞧着两旁的小楼上都穿桥搭线的挂上了满满的花灯,让长街颜色缤纷,亮如白昼,踏古不由由衷赞叹道:“真美啊。”
放眼望去,玲珑花灯之下,满街的迁客骚人,各自手里提着自己心爱的花灯,互相点评,或挣相提诗,咬文嚼字。
这点倒是踏古不太擅长的,她对这古时文人墨客满嘴的之乎者也,不太对付,听得多了,怕是要头疼,更遑论猜书迷,比文墨了?
踏古委实是有些不适应,竟觉着这热闹长街十分的意兴阑珊,几度都产生了退缩之心。但每每一想到今日是某人的生辰,她又总是狠不下心。
是以只得又勉勉强强的忍住了。
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让踏古觉得似乎两人始终保持着这么个安静的状态也算不错。奈何这个满意没维持多久,紧拉着她寸步不离的佚慈却忽然又回头,笑道:“你觉不觉着,我们与这周遭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踏古愣了愣,却是有些格格不入。相比周围一派祥和热络的气氛,他们之间的气压,似乎是要冷上许多。
可她不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妥。她忽而有些惊,莫不是佚慈他现在想要求她同他热络热络?
她无声的咽了咽唾沫,觉得此事还尚游难度,正下定决心告诉自己如果佚慈要求自己做什么不合衬心意的事情的话,她一定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之时,却听得佚慈道:“我们好似还缺个花灯。”,他摇了摇空空如也的手,蓦地笑了出来,“走!我们也去买个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