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古紧张的绞着自己的红衣带,慢慢的绞成了一个结,对面站着的人在小心翼翼的摘下她眉眼间的白绫,一圈一圈的等的她有些急躁。有鼻息隐隐的扑到她脸上,便让她觉得更加等不及了。
她不耐烦的扯了扯秦昊的袖子,“好没好啊?只是摘个白绫就这么慢。”
对面的人听后,语气倒是很不客气,“慢慢来,你着什么急?”
踏古一愣,她最近头脑时而颠三倒四,所以不够用了吗?怎么竟觉得今天的秦昊又变了一个样子?还让她有些不合时宜的感动,她有多久没听到秦昊没好气的声音了,这语气都快被她忘干净了。可这才是她最熟悉的秦昊啊,没事就会吵一吵嘴的秦昊。
看来也是晓得她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了,便再没耐性对自己温柔了吧。前些日子以来他温柔细心的模样,叫她委实别扭,她觉得还是眼下这样比较好些。
她美滋滋的乐出来了。
秦昊瞧她这模样不由一怔,随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无奈道:“怎么能给你高兴成这个模样?”,白绫转了最后一圈整个落了下来,他又敛了笑意,正色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慢慢来哦。”
踏古显然没有听进去他那后半句话,急急忙忙的便张开眼睛来,却在张开的一瞬间,“啊”的一声,又紧紧的闭上了。
她皱起了眉头,诧异道:“怎么回事啊?”,她方才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疼的不得了了,“是不是没治好?还是落下了什么病根?”
若是每次睁开眼睛都要这么痛一痛的话,她可委实吃不消。
秦昊有些恼火,责备道:“不是叫你慢点睁眼的吗?这么久没见阳光,定然会有所影响。”,顿了一顿,又道:“再睁开一次试试,一点一点睁。”
踏古听话的点了点头,随即慢慢的睁开眼睛来。秦昊讲的不错,她这次睁开以后,果然没有特别的痛,不过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四下将自个儿的屋子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面前秦昊这张大脸时,她才发现到底是怎么个不舒服。
撇了撇嘴,她略有些失望,“秦昊,我好像近视了...”,说到一半又恍然察觉有些不对,连忙纠正道:“就是看远处的东西有些模糊。”
听她这样说,秦昊似乎有些不理解,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应该啊,佚慈分明说不会有问题的啊...”
声音小的异常,纵使她的狐狸耳朵尖,也是大病出愈,听不太清楚,她只得好奇追问,“你嘟囔什么呢?”
秦昊忽而作醒悟状,连忙摇头加摆手,道:“没有没有...”
这欲盖弥彰的做派,不得不让踏古更加生疑,一双眼睛虽尚未痊愈却仍旧十分好看,只是此时半眯着却带着些危险的意味。
门外却突然响起了“笃笃”的扣门声,在这些许安静的气氛之中显得有些突兀。
估摸着应当是桃花仙子和莫黩来看她了吧,正要将她两个叫进来,却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僵住了满脸的笑意。
她呆了,出现在门口的人,不是桃花仙子也不是莫黩,更不是现在应身在南海的闻凤,而是一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人——佚慈。
她不知道她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的情绪,意外?或是愤怒?
显然秦昊也很诧异他的出现,瞪大了眼睛看着佚慈委实的不可置信,他迟疑道:“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人合上门略定了定,才笑着道:“我曾听你说踏古的眼睛需要百花甘露滋润,才能完全恢复,这寒冬之时,百花难寻。恰巧我家里存了些,便想着回去给你取来用。”
可瞧他现在的模样,胸口微微起伏,额头上细汗点点,又怎像是稳稳自九重天上下来这般轻巧随意?更像是跋山涉水奔波而来。
秦昊皱了皱眉,走到门口接过了佚慈手中的小瓷瓶,关切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别自己也病倒了。”,佚慈此番都做了些什么,他纵是不问也比谁都清楚。他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佚慈,也或许是因为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才更加深信不疑他会成功。
佚慈点点头,没说什么,便离开了,只是临关门之前,拿眼风还兀自深陷在呆愣之中不可自拔的踏古扫了一扫,讳莫如深。
直到秦昊神色复杂的将装着百花甘露的小瓷瓶递到踏古面前时,她才将将的缓过神来,盯着那上面青花隽秀的纹路直直的瞧,略有些惆怅。
她视线中方才门口的人影虽然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认出来了,那样雪白的衣衫,那样玉树挺拔的风姿,她多么熟悉?不是佚慈又是谁?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青丘,为什么会给她送来百花甘露,又为什么说这百花甘露是“回去取来”的。
她抿了抿唇,半晌抬头直视进秦昊眸子里,语气平静的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昊面对她的逼视,很明显的有些闪躲,咳了咳才继续道:“从青丘出事以后便一直住在这里了...”
踏古深吸了一口气,略定了定神,才又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走?”
秦昊皱眉,他自然知道佚慈此番是绝对不会走得了,却又不晓得要如何对踏古说出这个事实,最后只得搪塞道:“你干嘛自己不去问他?”
说这话本是无意,可听者自然有心。他话音才落,踏古就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做势要向门外走去。
秦昊心里一惊,连忙张开手臂将她给拦了住。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