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绡转过身来,依旧一脸平静,只是偶尔笑起来的时候,却流转着魅惑人心的风情。
“纵然我抛夫弃子,可我的丈夫即便长眠地下十余年,却依旧掌控着天下局势,即便我的儿子被幽禁宫中,饱受追杀不断,可是他却依旧成为一代帝王。”殷绡缓缓落座,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茶香氤氲,在屋子里飘散开一室的香气。
沐寂北侧过头看了看殷玖夜,男人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沉寂,那最初的激动也早已归于平静。
沐寂北知道,也许他和她都能理解,可是却终究不能原谅。
在这个女人选择了她所要的东西时,很多人很多事,便已经开始不可遏制的背离。
“如今我儿掌控西罗,母后执掌南乔,一统天下指日可待。”殷绡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期待。
沐寂北嘴角却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太后娘娘似乎有一件事弄错了,要一统天下的是您,与我西罗并无干系。”
殷绡终于仔细的将沐寂北打量了一遍:“那么你的意思是要阻止母后多年来的心愿了?”
沐寂北心中闪过一丝嘲讽,这个女人不愧能够坐拥南乔,甚至妄图坐享天下,自己险些着了她的道。
她言辞凿凿,句句入情入理,从天下民生入手,为众生谋福,确实所言非虚,也确实没有一字是假。
就连自己甚至都被她的话所打动,想要帮助她完成一统天下的愿望。
可是,她却险些忘了,这个女人所希望的正是她和殷玖夜的支持。
她虽然没有郑重提及殷玖夜是她的亲生儿子一事,却字字都在图谋和算计。
她希望利用这份母子亲情,让殷玖夜将西罗的江山拱手相让,甚至让自己和殷玖夜来帮助她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
自己和殷玖夜一旦被说动,那么在西罗和南乔的联手下,只怕天下真的就会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囊中之物。
“我们并不想成为娘娘目标的阻碍,只是娘娘贵为南乔太后,不难理解您的雄心壮志,只是此事却确确实实的与我西罗无关,我西罗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只想守着这一隅得享安宁。”沐寂北道。
“当然,您也许会说当今天下,灾祸不断,西罗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只是我想,如果各国君主均能励精图治,勤勉为民,我相信,世界一样可以合乐安宁。”沐寂北继续道。
殷绡大笑起来,随后厉声质问:“你真的以为只要你守住西罗一隅,便可以永享太平?”
殷绡背对着两人走向窗前:“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洲之上,诸国林立,近年来更是战事频繁,即便你不想追权逐势,却总是难免卷入其中,与其做一个被动之人,何不主动出击。”
“若是人人都如太后这般作想,一年只怕不仅仅会有七十二场战事,太后娘娘的好心反倒是容易使得战火纷飞,饿殍遍野,况且,就算您一统天下,难保不会有人意见相左,届时,并非所有人都会太后所想一致,如果有人因为认为太后的做法不利于民,时刻想着推翻王朝,那么战事何时可以消止。”沐寂北从容辩驳。
殷绡微微错愕,似乎并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所想的始终是天下大同,她要将整个大洲引领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太后娘娘同样是人,是人便会犯错,纵然您贵为君王,也不可能不做错事,届时,少不得会有人揭竿而起,战事也不会止息,况且太后娘娘身为女子,天下之间,女子为帝凤毛麟角,总会有人会见之眼红,所以您本身就会引发争端不断。”沐寂北不急不缓的开口。
殷绡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仔细打量着这个不满双十的女子,不断的反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吗?看着她如此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她猛然间觉得,无论自己是否能够留得住容颜绝色,可是自己却终究是老了。
“祝愿太后娘娘的愿望能够早日实现,我们西罗绝对不会成为太后娘娘实现愿望的挡路石,至于别国纷争,他国百姓所受之苦,实在并非我们两人能力所能及,殷玖夜是西罗的帝王,首先需要担负的便是西罗百姓的安康,再西罗没有被卷入战火的时候,西罗也不会主动踏入战火,当然,这不意味着西罗是畏惧,若是有人犯我王朝,无论是我,还是殷玖夜,都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诛杀殆尽!”
沐寂北一番话说的不急不缓,却是字字坚决。
是的,你要称霸天下,你要天下一统,好,我不会干预,我祝愿你梦想成真。
但是你若是想要侵犯我西罗,那么对不起,无论是南朝还是北疆,虽远必诛!
殷绡不再去看沐寂北,这个女子的凌厉和机智绝对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所说的那些话虽然没有作假,但是确实是含有利用之心,想要使得殷玖夜和沐寂北愿意将西罗拱手相让,同她一道。
“那么我儿呢?我儿也是这样认为的么?”殷绡将目光转到殷玖夜身上。
殷玖夜将目光落在这个陌生的女子身上,他不懂什么大义,也不想知道她的雄心壮志,他无法理解这个应该被他称作母亲的人。
他只知道,如果有人想用江山来换他的北北,他也决不会让步。
“你心计城府深沉似海,怎么会凭白将你的巨大的野心说与人听。”殷玖夜淡淡的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
也许,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