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看着初一手上的那瓶琼浆露,接了过来,仔细闻了闻,确实是真的,不由得有些激动,这琼浆露出自药王谷,因为能祛除一切疤痕,所以十分昂贵,不过听说若想从药王谷讨得奇药,或者请药王出手救人,都必须答应药王一个条件。
为此,沐寂北看向初一的目光有些深邃,看来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也不是泛泛之人,只是不知,这里的鬼面人皆是如此,还是只是这个初一不同常人。
沐寂北走进房间,柔声道:“青瓷,坐下。”
青瓷有些犹豫,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初一对沐寂北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既能降服得了殷玖夜这只大魔头,又能制得住青瓷这只母夜叉,真乃神人也!
随即仔细打量了起沐寂北来,可没由来的感到遍体生寒,感到一阵杀气袭来,初一大惊的回过头看去,却发觉自家主子正阴测测的盯着自己,于是立刻蹿出去老远。
沐寂北也没理会那边的动静,自是仔细的将那琼浆露一点点敷在青瓷的脸上,动作轻柔,看得殷玖夜十分不快。
“秀,如果这疤没了,会不会被…”青瓷的话没有说完,沐寂北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安慰道:“不会被认出来的,听说用这琼浆露治好的疤痕,长出的皮肉宛若新生,白皙异常,你平日洗脸沐浴,点一滴在水中,皮肤应该都会变得细嫩起来,你再上些脂粉,定然如换了个人一般。”
青瓷点了点头,她不肯上药,是怕恢复了样貌之后被安月恒等人认了出来,从而给秀带来麻烦,或者不能呆在秀身边。
初一躲在远处,眼中带着丝兴味,青瓷到底是怕谁认出来呢?这主仆二人怎么就这么难看懂呢?
殷玖夜终于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将沐寂北拉了回来,将那琼浆露甩手扔到了初一面前,初一反射般的接住,郁闷极了,不用说,这活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沐寂北无奈,一时间有些头疼,她现在会留在这,是因为最近事情少,孙家也刚刚解决,柳知园还没有被发配,柳梦和柳旺也都没有被处斩,所以柳家不会轻举妄动,再加上临近年根底下,众人都异常忙碌,她也才会安心的呆在这。
可是她总是要走的,不会一直留在这,只是不知道这个男子会不会按照殷玖笙的心意顶替六皇子的位置,真正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知自己若是要走会不会走的顺利。
沐寂北和青瓷暂时在这住了下来,没几天,外面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将皇城铺的片片雪白,仿佛是冰雪世界。
殷玖夜住的那座小楼,叫做琅琊殿,从前厅处的门开始,里面连着数间房,大的像一座孤城,不过沐寂北来了之后,这里也渐渐有了人气。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殷玖夜让人在每一个房间的地上都铺上了白色的绒毯,踩上去软软的,很舒服,不会觉得凉,也就不再管着沐寂北是不是穿着鞋子,总是到处乱跑,屋子里也新添了不少暖炉,暖洋洋的的,感受不到丝毫寒冷。
柜子里渐渐的多了许多沐寂北的衣服,有xiè_yī,有长裙,有小袄,有貂裘,每日添上几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也罗列了一整个柜子,摆放的整齐,女子用的珠钗,步摇,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也一件件出现在这里,琳琅满目,看起来小巧可爱,让人觉得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清。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扬扬洒洒,仿若天女散花,夕阳的余晖从窗子斜射进卧房,照在了女子身上,带着丝丝暖意。
屋内沐寂北正蜷在一处摇椅之上,上面铺就着厚实柔软皮毛,身上盖着一件薄毯,手上拿着一本古卷,一面轻轻椅着摇椅,一面轻声念着古卷,柔柔软软,好似呢喃。
摇椅的一侧放着一张极小的圆桌,圆桌上摆了两盘瓜果,一壶热茶,便再摆不下多余的东西,茶水冒着滚滚的热气,朦胧了女子的容颜。
女子的另一侧则是一方软榻,软榻上的虎皮耷拉在了地上,男子枕着胳膊大刺刺的躺在上面,没有一点形象可言,肤色有些苍白,神态慵懒,却依旧美的惊人,男子歪着脑袋,神情专注的听着女子在念些什么,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之中有着惺忪的暖意。
两人中间搁置着一架火炉,烧的火红的碳木偶尔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似乎在附和着女子轻柔的嗓音。
“古有君臣之礼,今有…。”沐寂北正在念的是《西罗札记》,这些日子,闲着无事,便念书给殷玖夜听,她发觉,殷玖夜真的是极为聪明,知道的东西也不少,可是却又好似真的与世隔绝了一般。
于是,她每日便念上一些给他听,有山水传记,奇闻异事,也有为君之道,排兵布阵,不过她还是更侧重于外面寻常人家的生活,她不指望有朝一日他出去之后,就会有了世俗的观念,但是她希望,最起码他要了解,这样也免得以后他会格格不入。
一个多月下来,竟然也多多少少的念完了不少书。
而等到夜晚,她便给他讲一些民间趣事,家长里短,偶尔出去走走,倒也不觉得闷。
殷玖夜渐渐平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