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远望着多伦那辆极为风骚的马车驶出自己的视线,对着身后的青瓷开口道:“多伦的马车不是回宫的吧?”
青瓷也顺着沐寂北的眼光望去:“不是,如果是回宫应该在前面的路口左拐才是,这条路不算是大路,不通往宫中。”
沐寂北点了点头,沉默不语,抬起脚向前迈出了步子。
“秀,你的伤。”青瓷看了看沐寂北的手臂,忧心的开口。
沐寂北不在意的一笑:“我何时变得这般金贵了,以前出生入死身上不知多少伤。”
“可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青瓷有些不服的嘟囔道,小嘴微微撅起,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沐寂北却是莞尔一笑:“以前出生入死都是为别人,可是现在是生是死却都是为自己,为别人我都不怕痛,难道为自己反倒是怕了?”
沐寂北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伤口上,伸出手指摁了摁手臂上的伤口,鲜血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青瓷这次不说话了,秀之所以对安月恒和伍青青恨的深入骨髓,就是因为当初的情真意切,因为那些伤不是为自己所受,因为尽心尽力的去为一个人,因为为这个人不顾生死荣辱,所以当知道真相的时候才有不甘,才有恨!
确实,沐寂北希望安月恒爱上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她恨,要报复,也因为她的不甘,她不甘心自己为一个男人付出了那么多,可最终那个男人却根本不爱她,任是哪一个女子如此付出,却只剩一场惊梦,想来都是不会甘心的吧。
“走吧,去雕廊玉砌瞧瞧,给你选上几样珠钗。”沐寂北对着沉默不语的青瓷开口。
青瓷点点头,两人不急不缓的走到了雕廊玉砌。
那小二一见沐寂北却似乎有了印象,立即吆喝着上前开口道:“沐五秀,里面请~不知沐五秀今日要看些什么。”
沐寂北对着小二微微点头,笑道:“小二哥先去忙吧,我先随便转转。”
那小二看着沐寂北和善的目光,愣了一愣,回过神来沐寂北却已经走远了。
这雕廊玉砌中的店家小二,向来不是以金钱来看人,不会因为你出手千金像是在杂货铺买东西一样,大包小包的买回去就会高看你一眼,反而相反,只会认为你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也就是俗称的暴发户类型。
而那种精挑细选,明显是识货的人,若是真心喜欢上一件东西,不论贵贱都要势在必得,这样的人,往往才会被雕廊玉砌的人所看重,也就是认同了这个人的身份,认为她是真正的有贵族气质的一行人,也真是因为如此,这雕廊玉砌的生意不仅不差,反而极好。
更是因此结交下了坚实的人脉,背后有着不少真正权臣世家的班底,生意才会越发的红火。
沐寂北四处闲逛着,她的珠宝首饰倒是不少,但是太过繁复,并不适合时常要外出的青瓷,但此番进宫,青瓷若是打扮的太素,反而容易惹人怀疑,她便想着给青瓷选些好的珠钗佩饰。
沐寂北在柜台边缓缓踱着步子,让青瓷自己选择看看,而她的目光却是被角落里的一个师父所吸引。
那师父手中拿着一只绚烂夺目的凤凰金钗,双眼是用圆润的夜明珠镶嵌,额上身上都是各色宝石,精细的纹路走起的如行云流水,不带一丝阻滞,仿佛一气呵成。
那师父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红木盒子,盒子上嵌着几朵精细的莲花,还有点点露珠,其余处更是隔着些距离便点着滴水珠,盒子的四周更是镶嵌着无数晶亮的彩色宝石,艳丽逼人。
沐寂北缓缓走近那张工具桌,看着那师父开口道:“这盒子真是漂亮,不知能否借给我瞧瞧?”
那师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影投向,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本是在给这只极其尊贵的凤钗点翠,按理说,这样的东西是不该拿出到这里的,但是点翠的功夫要求极高,必须光线要好,所以他才会在这雕廊玉砌的一角进行。
这里的光线极好,又不会折射珠钗的光芒,刺伤工匠的双眼,所以备受工匠的喜爱。
那师父听见沐寂北的话明显犹豫了,这是顾主的东西可不能随便经由人手,否则出了什么岔子,便是担当不起的罪责。
沐寂北浅笑着,眼神纯净,对着那师父开口道:“想必顾主的东西是师父手上的凤钗吧,我只是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盒子,想瞧瞧罢了。”
那师父明显是犹豫了,看了看沐寂北那双含着期待的双眸,不忍心拒绝道:“既如此,你便瞧瞧吧,但是可一定要仔细了,纵使这盒子不是顾主的主件,但到底也是个珍稀物件。”
沐寂北笑着点点头:“多谢。”
于是便伸出素白的手拿起了那只精致的盒子,不经意的翻开盖子,仿佛是真的在打量这只盒子一般。
那师父见沐寂北也没什么贪婪之色,只是单纯的欣赏,便继续了手中的工作,沐寂北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那只凤凰金钗,作为眼睛的夜明珠似乎刚刚镶嵌好,还未完全凝结上,而这师父正在凤尾出粘连七彩的羽毛,正是极难的点翠技法。
沐寂北放下手中的盒子,对着师父开口道:“多谢师父。”
那师父慈祥的点点头,再次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本是打算离开的沐寂北顿了一顿,终究是开口道:“有些东西太过尊贵,一不小心便是容易被牵连,师父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那工匠师父一愣,看向沐寂北,沐寂北却已经转身离开,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