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皇帝的掌声率先响起,太后也紧随着鼓起了掌,整个大殿一时间掌声如潮,不绝于耳,卢佩儿却依旧是安静的站着。
若不是沐寂北瞧见了那略微扬起的下巴,险些要以为这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了。
“好!不愧是卢家出来的,这琴声宛若香茶,宁静祥和沁人心脾,一曲终了,却留有余香韵味悠长!”太后点着头开口道。
卢家家主的脸上并未显出得意之色,依然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的沐寂北只喊佩服,这叫什么?这叫做万兽俯首,我自岿然不动。
卢佩儿的琴声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场中不少男子都投去了倾心的目光,也有不少女子开始嫉妒,不过却因为卢佩儿歉意的笑容堵了回去,很少能说出什么。
“真是太精彩了,朕真是越发期待相府秀的表演了,上次朕有幸见到一次,同样是不同凡响,今日谁输谁赢,就要看众位卿家定夺了!”皇帝的话引出了沐寂北的登场。
沐寂北接过青瓷手中的古琴,含笑走到场中央,而卢家家主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异之色,隐隐含着幸灾乐祸。
多伦高坐上首,妩媚的靠在椅子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沐寂北将古琴平放在那张小桌上,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一声翁响发出,声音似乎有些不对,沐寂北双眼一眯,老太妃也是皱起了眉。
再次拨动琴弦,弹奏起来,可流淌开来的琴声却是杂乱无章,扰人心乱的章曲,沐寂北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看来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众人也都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皇帝也是皱起眉头,他记得这沐寂北是会弹琴的啊,怎么会这样?太后眼中也是带着探究,不由得开口道:“这是…?”
多伦见此适时开口:“想来沐五秀刚刚在调试音阶,稍后才会继续弹奏,母后稍安勿躁,今日是母后的生辰,许是沐五秀准备了什么不同凡响之作,毕竟上一次赢得了齐妃,可是皇兄亲眼所见。”
沐寂北垂眸冷笑,这多伦还真是会煽风点火,若是她说这琴有问题少不得有人会不信,更何况这是从自家带来的琴,若是相府连把琴都管不好,说出去更是让人耻笑。再者说,若是真的要换琴,怕是这宫中的琴更是被人动过手脚,沐寂北突然想到哦之前卢佩儿的那柄古琴,不过再想到多伦和卢家家主夜会,便觉得那琴即便是到了自己的手中,也不会如之前一般好用,否则那琴怎么会是卢家所制?
只是,这琴在丞相府的时候还是好的,怎么一会的时间就成了这样,怕是相府中的那些人里有了叛徒,是自家人动的手脚!只是,这个人是谁?
一时间,相府中的人在沐寂北的脑子中过了一遍,沐寂晗,崔姨娘,沐海蓉,三人中必有一个!老太妃就直接排除了,没有人会蠢到当着众人的面送出一把有问题的琴,而且看她的模样,这琴似乎也对她极为珍贵。
众人都纠结在沐寂北身上,不知为何琴音会变得如此,可不远处的的乐师却一个个正襟危坐,脸色苍白。
再次扬起素手,杂乱的琴音在手下流淌,众人的眉头越皱越紧,远处的乐师却是第一次没有接到命令便自动的开始为沐寂北配音,钟磬之声想起,只是情况却是更加糟糕,不仅仅是沐寂北的琴声变得杂乱无章,连那些乐师手中的乐器也一个个发出刺耳又让人心烦的声音,不少人不由得捂住了耳朵,四处打探着。
殷玖夜的目光落在沐寂北的身上,那个女子依旧是低着头弹弄着琴弦,似乎十分专注,一身少见的鹅黄色纱裙让她整个人都带着丝暖意,上面点缀的红石榴石衬在鹅黄色上格外好看,更显得女子皮肤白皙。
殷玖夜拄着脑袋静静的看着,似乎听见的也不是嘈杂不堪的声音,而是什么美妙的乐曲,这些日子他过的极为辛苦,初次步入权力的中心却发现人心是如此深不可测,不知多少次他都是凭借着简单的直觉判断,让他逃过一次次生死磨难。
终于,他也学会了玩弄权术,即便还很稚嫩,但是总有一天他要为她抢来这天下。
“够了!这弹的都是什么!”太后发怒开口道!
沐寂北和丞相府众人立即跪在地上,连同一众乐师也是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相府的秀琴艺高超吗!这是来给哀家添堵的吗,我看哪里是祝寿,是巴不得哀家早死吧!”太后似乎被这杂乱的音乐扰的头痛,极为恼怒。
沐寂北低着头没有开口,多伦却是和卢家家主对视一眼后,便一直把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她倒是很期待沐寂北会怎样做呢?
为首的乐师额上流下滴滴冷汗,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回…回禀。太后。这…这是。”
“来人,将这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奴才给哀家拖下去!”太后似乎因为被那杂乱的音乐扰的头痛,一时间心情极差。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奴才这就说奴才这就说,这是发生了音变啊!”那乐师带着哭腔开口道。
话一出口,底下一瞬间哗然,太后和皇帝也满面震惊的对视了一眼,音变可是个极为不详的兆头啊!
音变又可以说是礼崩乐坏,这个时候的人都把礼作为社会道德,行为规范,把乐作为教化的规范,可是礼崩乐坏则是表明礼制崩塌,音阶变故,预示着社会纲纪紊乱,骚动不宁的时代,甚至更有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