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此事皆是多伦的疏忽,多伦本是听闻有人驯得了这百兽之王,并不相信,便将人招来问话,谁知一见竟是真的,不由得大为惊奇。那人见多伦真心喜欢,便将此虎赠与多伦,并教导多伦家丁驯养办法,而后多伦以千金酬谢。”太后没有说话,多伦先是解释了起来。
见着依旧无声,多伦再次开口:“多伦本是想着在今日让这两只老虎小露一手,权当增添些情趣,却不想竟然出了这等岔子,竟然险些殃及母后,实在是罪该万死。不过,若说是有人蓄意谋害,实在是无稽之谈,母后行踪向来不定,今日又是突然到此,这巧合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是针对母后而来的呢?”多伦跪在了太后身侧,眼神微忖,说出的话却是让太后打消了不少疑虑。
太后略微思忖,她确实是临时起意而来,虽然公主府的寿宴几乎是年年都办,但是她却并非每次都驾临,这次不过是看着德阳越发憔悴,整个人都像是魂出窍了一般,放心不下,才陪着她来的,这多伦想来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今日会走这一趟。
沐寂北眼见着太后的疑虑就要打消,再次开口道:“北北相信长公主断然是不会谋害太后的,但是太后娘娘的行踪虽然是临时起意,可这每次出动,总是要惊动不少的人的,若是有人有心探查,少不得会被他所洞悉。”
太后刚刚舒缓的眉头再次皱起,看向沐寂北略带疑问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太后似乎因为沐寂北几次的表现对她颇有好感,倒是没有因为她有一个做为老太妃的姑母而有所针对。
沐寂北不急不缓的点头道:“刚刚公主说这两只老虎是那人见公主兴起,于是相赠,之后公主出于礼节,回了千两黄金。北北只是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出手如此阔绰,两只兽中之王说送就送,难免不会让人觉得是有所图谋?”
众人听此纷纷点头,甚至议论纷纷,沐寂北则是将目光对准在场的众人,开口道:“在场的公子秀无不是达官显贵,世家权臣,北北倒是想问上一句,不知哪家秀或者公子能够不问缘由,随手便相赠两只猛虎?甚至不求回报?”
底下的秀公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猛兽之类的东西离女子尚显遥远,倒是男子们时常狩猎,知晓这老虎是有多么不好猎到,常常射死一只虎,都足够这些世家子吹嘘半天,宝贝的不得了,想着用这虎皮给自己做上件威风的虎皮夹袄。
虎往往生活在丛林深处,集聚地猛兽众多,又因其本身便极为凶猛,是以难以射猎,很多人不敢涉足,所以显得弥足珍贵。
话说回来了,一张虎皮尚且如此宝贝,何况是两头活物,这珍贵程度更是不言而喻,谁会没有所图的便将这两只猛兽随手送人,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信的。
虽然没有人直接回答沐寂北的话,但是私底下议论的声音却已经清楚的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太后看向多伦的眼中也带着一丝问询。
多伦心中一惊,这沐寂北真是一张利嘴,她本是想好了托词,足以撇清这次老虎失控与她无关,决计不是她设计太后,图谋不轨。
可谁诚想,这沐寂北竟然抓住了她相赠两字咬住不放,三言两语竟然再次将自己绕了进来,自己只是设想过她会扣给自己一个意图谋害太后的罪名,却不想她竟然避重就轻,安给她一个受人蛊惑的罪名。
如此一来,太后只会认为自己轻易受人蛊惑,被有心加害她之人利用,虽然不会过多苛责自己,但是心中难保会更加疏远,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两只老虎是卢家家主送来的!
多伦还没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沐寂北果然再次开口:“太后娘娘若想彻查此事倒也不难,不过是要问问公主这虎是何人所送?来自何方?真相便会很快明了了。”
太后点点头,认为十分有理,随即开口道:“多伦,哀家知你孝顺,也相信你定然是无意加害于哀家,但是你心地纯良,难免被有心之人所利用,你且告诉哀家,这向你推荐这两匹所谓的会杂耍的老虎的人,到底是谁?”
太后的语气先是温和,随后陡转凌厉,多伦本就跪在太后身边,心中一瞬间纠结起来。
沐寂北只是宛转蛾眉,一身明媚站的在几人对面,周身笼罩的阳光宛若水波流转,嘴角含笑,眼神清澈,就好似最纯真不谙世事的孩子,只恨不得赶紧放在怀中好好疼爱,生怕她在这个繁复的世界中磕着,碰着。
北邦的三皇子略带兴味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对着沐寂北却是生出了喜爱之情,他想,她这样的女子,想来会是有很多男子喜欢的。
卢家家主的脸色自从太后的话问出之后,就变了几番,相让沐寂北葬身虎口的计划确实不是多伦的,而是他的,他不过是想着借着多伦举办公主宴这次机会来对付沐寂北罢了,在他看来,沐寂北心思诡秘,行为刁钻,索性他也不同她玩什么阴谋诡计,而是直接安排了两只饿了许久的猛虎。
他想,纵使沐寂北再有头脑,这老虎扑了上去,她一个瘦弱女子总是无能为力的,血盆大口一张,什么计谋却也是无用的,等不及她发挥,她便已经葬身虎腹。
本想着最简单实际的办法,结合了天时地利人和,又有多伦帮着她精心排演,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