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阳光普照大地,带来一点点暖意。
山下来了十几个工人,在忆阳的小院边儿就地开工,挖地基,好像要建房子。
忆阳坐在朝阳下的一棵树下,微微斜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看来又有难民来了……只能说这世道很乱,受苦的总是普通人。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闭上双眼,开始感知天地之气。
半个月后,房子建成了,比忆阳的小院大了不少。也就是这一日,当忆阳从登山回来后,一个他极其讨厌的人闯进了他的视线,那时他在山坡上,也就是山沟对面……
“你干嘛?你儿子我还给你了,我没欠你什么。”忆阳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对着山坡对面坐在小院门口晒太阳的南宫寻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这是我家门口,我在家门口晒太阳,应该碍不到你吧?”南宫寻脸色有些惨白,气色不怎么好,做不了精神的样子,干脆懒散地躺在椅子上,装作略显疲惫的样子,揉着眉心,打了个哈欠,然后开始享受冬天大中午的阳光。
“你家?”忆阳有些吃惊。
“是我家。”
“那你就别把椅子摆到我家门口,别让你儿子在门口的坪子里瞎闹,明年我要开荒……”忆阳一阵小跑,来到小院儿门口,看也没看南宫寻,直接开门进院。
进去半个身子后,他把头歪着,露出院子外,看着南宫寻道:“还有,别让你儿子大晚上大哭大闹吵到我睡觉。”
“我说,咱好歹是邻居诶,说话口气不要这样好不好……”
“打住,我并不认为我和我邻居应该很熟或者感情很不错。”
“你刚才登山是锻炼?”
忆阳自顾进屋,没有理他。
“你是不是在修炼?”他便放大了声音。
嘎吱~
院门被打开,忆阳露出半个头,看着他道:“怎么了?你想做什么?”
“那……”南宫寻看着忆阳,愣了愣,然后道:“你慢慢炼吧……”
说完便躺上了,没再说话。
“切~”忆阳也砰的一声关上门,不再理睬他。
……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忆阳便再次出门,来到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下,盘膝而坐,闭目,冥想,吐纳……
……
夜色降临,忆阳艰难地推开院门,又艰难地推开屋门,嘴碎道:“我为什么当初要死赖着他们修这个院子?”
他走进屋,来到卧房,喘着粗气……
每日赶早趁着清晨较为浓郁的天地之气感知、冥想、吐纳,而后便在后山和山下上村之间来回地跑,免得自己当初差点痛死而换来的天地之气洗髓淬体后的身体再次出问题,一天下来,便成了这副模样……就像睡久了一样,没有力气,全身瘫软,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
南宫寻悄悄走到他屋前,轻轻把门关上,而后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不一会儿,忆阳便进去了梦乡,他梦到了两个人:那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穿黄色长袍,长袍上纹着金色云纹,站在一座很高很大的城池的城头,看着眼前的万里山河,手里牵着女子的手。女子的背影很普通,相比与男子,简直普通到了极致,可是她的背影很好看,很亲切,而且和男子站在一起,没有违和感。
太阳升了起来,霞光万丈,大地一片光明,两人的身影渐渐在光芒下模糊不清……忆阳想伸手去抓住他们,但是,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忆阳猛然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这是第几次了?
很多次了,就是不记得到底是第几次。
咕~咕~
正当他要去想什么的时候,肚子发出了抗议。忆阳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原来他没吃东西。他捂着肚子下床,摸着黑跑到灶房,揭开锅……完蛋,锅里空空如也。
这时,邻居家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于是,忆阳想都没想便跑出屋去,然后朝着他唯一的邻居家跑去。
他跑到南宫寻的院子里,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屋里亮着微弱的烛光。
他心想这人老婆呢?他会不会带孩子啊?带着这些想法,忆阳悄悄推开门来到卧房……这时,哭声停了,南宫寻正在用手指蘸着羊奶喂孩子,低着头,看都没看忆阳一眼。
看着这一幕,忆阳愣住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许久,南宫寻喂好了孩子,稍微斜了一眼忆阳,不紧不慢地道:“哟,这什么风把我邻居吹过来了?”
忆阳这才回过神来,望了望屋顶的梁子,右脚尖击打着左脚脚跟,很“自然”地说道:“你儿子太吵了,吵到我了。”
这时,他的肚子又出卖他了,完全不顾及忆阳的面子,一会咕咕咕地叫,于是,忆阳轻声咳嗽几声,很“严肃”地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还没说完,南宫寻的声音便响起,把忆阳那充满饥饿的声音完全碾压了……只见忆阳没了底气,只是低着头,而南宫寻振振有词,“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南宫寻说完,见忆阳打死都不出吭声的样子,便捂着嘴咳嗽几声,然后把手放到怀里,放低了声音,“这话出自我朝天启皇子,我比你背的熟。”
忆阳摸着肚子,正要开口,缺又被打断,“我灶房灶台上有一碗白米粥,两个白面馒头……”
听到白面馒头几个字,忆阳便以迅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