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渊心下也奇怪,从来都是他和尹清绮说什么事情,结果今天她却主动了。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可是他心中也一阵不安,似乎在告诉他,不能知道。
不要好奇。
戚渊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想法才是最正确的,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办法。
“等我回来,再说,好吗?”戚渊放下碗筷。
他向来食不言寝不语,更何况这也不是吃饭的时间,戚渊也干脆不逼自己了。
尹清绮其实也早就吃完了,她一直在想怎么告诉戚渊,怎么开口,怎么与他平静地交流。
结果一不小心,就想了太久。
收拾碗筷的丫鬟也不来催她,尹清绮吃饭向来就少,她只当尹清绮今天胃口大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饭菜就没再减少。
只是她思考了半天,没有想到戚渊会这么回复她。
算了,就算是他答应,事情也要再进一步商量。
“好。”
戚渊把门外的丫鬟喊进来,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他才开始嘱咐自己不放心的事情。
这是戚渊早就安排好了的,尹清绮每天应该怎么样,做什么,本来他可以去正殿里再告诉他们,可是他今天偏偏要当着尹清绮的面。
好歹付出了,他也指望着能有一些回报。
他的目的本来也不在此,不过他一想到尹清绮每天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就着急。
不过现在尹清绮仍然坐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他就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又白费了。
尹清绮如今就像是一座冰山,任戚渊怎么努力,她都不会融化一点儿。
“你这一去需要多久?”戚渊三言两语就把丫鬟侍卫打发走了,闲得无聊,尹清绮突然开口。
这好歹也关系到她什么时候能把事情说清楚。
“十天半个月都不好说,要根据那边的情况。”
其实戚渊是按照保守估计,皇阿玛派他去的地方其实并不是灾难发生的源地,只不过因为距离隔得并不远,所以持续时间会比较长。
更何况,那些损失也不是只是摆出来让你看看,说出来让你听听的,这些都需要朝廷拨过去钱财和人马。
至于究竟有多么严重,戚渊也并没有多么清楚。
“那个地方是在哪儿?叫什么?”尹清绮突然想起来,都过来两天了,她还不知道到底是哪儿遭遇了不幸。
“常州,常州是灾害源地,目前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皇阿玛派我去的地方是万州。”
戚渊只当尹清绮对这些感兴趣,他尽量多的解释。
这样说来,尹清绮也是关心自己了?
戚渊只能假装乐观的想,好歹这样能让他好过一些。
尹清绮声音很低,她轻轻地哦了一声,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戚渊听。
反正不管他听没听见,都会继续说下去的。
果不其然。
“你也知道,常州和万州距离很近,皇阿玛派我监督朝廷志愿的粮食和水,还有一些水泥什么的,到了万州也就是指挥指挥现场的救灾情况。”
尹清绮当然知道常州和万州挨着,这两个州原来是一体的,结果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就各自单独出来了。她肯定不会对那些事情感兴趣。
“究竟是什么灾难?天灾**,总得有个说法吧。”
不过只要是涉及到和百姓有关的事情,尹清绮总是想要多问两句。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她还在侯府当无忧无虑的二小姐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
而且,还必须听到百姓都相安无事以后才肯罢休,否则她会睡不安稳。
尹清绮也没觉得奇怪,她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以为别人也是这副样子。
直到她进了掖庭宫,才发现原来只有她自己心思才是这样的。
有一天听说又有哪个州县闹了蝗灾,她去问姑姑,偷偷去向太监打听,好不容易才在白眼下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她跑回来告诉薛问儿,当着一个屋子人的面,她以为别人都会附和自己,哪怕说一句可怜,可是那些人最终还是散开去做了各自的事情。
包括薛问儿。
薛问儿也只是感叹了几句怪天公不作美,接着又拾起来本来的活计。
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尹清绮原本只当她们在掖庭宫待了很久,已经完全变得麻木了,直到她离开掖庭宫,发现她现在仍然和以前一样。
她才知道,原来从头到尾只是她自己是不一样的。
只有她自己想错了。
也只有她自己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觉担心百姓,经历三年还仍然保持那个习惯没有变。
如今依旧是这样。
“具体情况我太还不太清楚,这个可能要等到去了以后才能知道,是天灾,但不是蝗灾。你放心吧,万州目前还没有人员伤亡。”
其实戚渊后面的话都是瞎诌的,别人可能不知道尹清绮这个毛病,可是他却清楚得很。
他还记得从前尹清绮若无其事地问他怎么办才能保证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不用担心,不用体会疾苦。
当时的尹清绮就算语气是轻飘飘的,可是她的眼睛早就出卖了她。
戚渊知道她很想知道答案。
也知道她现在问这些话的目的。
戚渊这次撒的谎很不高明,他明明都说了自己还不知道情况,但是又说百姓相安无事。
他把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连自己都感觉出来破绽了,尹清绮自然也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