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渊并没有穿一身宫中的行头,在出宫之前,已经悄悄的换上了一身绸缎长袍,看起来与京城中的那些公子哥别无二致。
虽然戚渊自知与京城的那些公子哥不对付,也得罪了不少人,不少也是名门之后,将郎之才,但若是公开的与他作对,戚渊只知道有两人敢这么做。
一是董钰,二来,就是薛坛。
薛坛碍于尹清绮的面子,恐怕不会明目张胆的和自己叫板,顶多是私底下与尹清绮说些什么,以混淆视听。
莫非是董钰?
戚渊知道,六阿哥自视清高,是不会出落到这种烟花之地,但是其他的手下,倒是不一定。
所以董钰有着重大的嫌疑,两人同流合污,一拍即合,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惊鸿馆。
几个姑娘正在哀嚎着,梨花带雨,戚渊看的都不看一眼,大步走了进去,推开了那间熟悉的客房。
薛坛果然在这,只不过,他也身负重伤,倒在血泊之中,肩膀上被划开一道重重的伤口。
“快去找大夫。”戚渊向着随行的侍卫吩咐一声,便探头看向薛坛的伤势。
“薛将军。”戚渊伸手探去,想为其看下脉象,却发现薛坛的脉象凌乱的很。
“薛坛,薛坛?”
“咳咳。”薛坛咳嗦了两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太子。”
“你可看清来人是什么样子?”戚渊的眸色深沉,一双墨色双目看起来冰冷而无情。
“没有。”薛坛虚弱的摇了摇头,“他们皆带着黑纱蒙面,一身夜行服的装扮,不过,我似乎在宫中见过其中一个,我认出了那双眼睛。”
“眼睛?”戚渊也是一愣,仅仅凭借一双眼睛认人,是否有些太草率了?
“我也不好说一定就是他,但是很像。”
“你在哪个宫里见过?”
“六阿哥。”薛坛眯起了双眼,环顾了一圈,见无人在此,方才敢说出来,“好像是个画师。”
“画师?”果然,那个画师的确有问题。
没想到六阿哥这么快,
就已经有线索了,竟然找到了这个地方。
那个画师,想必就是类似于他们口中所说的,“十二时辰”一类的组织,听命于六阿哥。
以现场的凌乱程度和几个花魁的死法来看,的确很像是他们的手法,而且,这种用毒针杀人的方式,也与那晚村中被屠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确实是一伙人作为的没错了。
惊鸿馆作为京城最大的青楼,也是戚渊暗中扶持的结果,无论是四娘还是这栋楼本身,都有着一些机关密道,四娘很有可能已经藏身于密道之中。
而惊鸿馆之所以能发展成至今这样,也的确费了戚渊不少的心机,他甚至公开选美,从各个地方选出优秀的女子,来引荐到惊鸿馆之中,赔本赚吆喝,能让京城大大小小的公子浪客都到这种烟花之地来潇洒,也的确很不容易。
而人多的地方,自然就有了讯息,这些讯息就是最为重要的情报,也是戚渊这么多年来,能在京城把控一切的根本。
如今惊鸿馆出了这么大的事,况且又死了人,怎么可能再恢复到以前的面貌?
戚渊目光一寒,狠狠的砸向地面。
“太子爷。”方才的小侍卫前来报信。
“并没有找到四娘,还有几个花魁,也已经一同消失了。”
消失了?难道六阿哥的人将其带走?
戚渊这两年来频繁的出入到这种烟花之地,六阿哥怀疑倒也是正常,只不过,戚渊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猜忌到四娘的身上。
四娘的身手虽说不错,但是真要比试起来,与薛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既然薛坛都重伤成这样,四娘自然是不会好过。
关键是,四娘的身手一旦暴露,就真的说明这个惊鸿馆有问题。
一个老鸨,有一身的武艺,难免让人怀疑。
“你先下去吧,让官兵先暂时不要进入到这里,封锁消息。”
戚渊冷眼旁观,惊鸿馆的阑干很多都在打斗中被击碎,似乎无意,但戚渊却发现,每一间屋子里面的床榻,都已经被有心人翻过,甚至沾满了血迹。
他在找什么?
六阿哥,你到底还知道了些什么?
城东,董府。
六阿哥一身素袍,看起来极为低调,身边只有一个随行的侍卫。
董钰出门迎接,将六阿哥引入府上,正堂之上,为其镇茶倒水。
“六阿哥,别来无恙,自从上次宫中一别,我们还没有见过。”董钰笑了笑,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六阿哥面无表情,只是敷衍似的扯出一个笑容。
“董将军,要知道,我们两个若是见得多了,可是容易落人话柄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董钰眯起眼,审视着六阿哥,“我董钰行的端做的正,从未做出什么违逆朝廷圣上的事情,您可不要胡乱揣摩猜测,不然,可别说我董钰,不欢迎您。”
六阿哥轻轻抚着杯壁上的一条青龙。
好啊,董钰,已经悄悄在这杯子上描龙画凤了,皇阿玛说的没错,董钰的确是一只喂不熟的狼,自有一番鬼心思。
“不出意外的话,惊鸿馆已经被端了。”六阿哥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惊鸿馆?”董钰的脸色有些疑惑,“那里不只是一处烟花场所吗?怎么,六阿哥还对那种地方有兴趣?”
“我自然是没兴趣,只是提醒董将军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