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绮不敢看向戚渊,她只是紧紧的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常磊等人守在楼上,默默的听着两人的争吵声。
九伶独自一人待在房内,将耳朵贴在门上,竭力的辨识着两人的话,心中也是一喜。
九伶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外的动静。
或许尹清绮都未曾想到,九伶自从接触到他们的那时候,就已经将自己未来规划好了。而今日两人的纷争,正好如她所愿。
“尹清绮,若你真的不愿嫁于我,可以早一点告诉我。”戚渊冷笑着摇了摇头,出奇的平静。
两人的争吵还在继续,无人敢上前阻拦。
“戚渊,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尹清绮十分不理解,为何他都已经得到了自己,还非要奢求什么“爱情”?
这种东西,在尹清绮这里已经不复存在了,仅剩的,只有活下去的**,和行尸走肉般的身躯。
“你以为我这样就满足了吗?”戚渊走上前,死死的盯着尹清绮,伸出一只手拉起尹清绮的下巴,将其扭转到看向自己的一边。
“尹清绮,我是不会满足的,我要江山,也要你!”戚渊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你连我都保护不了,治理这朝廷大事,又谈何容易?”尹清绮明白,自己的一字一句,都在不断激怒这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回去就杀了六阿哥。”戚渊冷哼一声,眼神中的杀意越来越甚,“这样,就没人能和我们作对了。”
“你还是那么简单。”尹清绮摇了摇头,“从董钰开始,再到六阿哥,甚至淑妃娘娘,没有一个人是你轻松对付的,你不明白,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眼里有我,就是你的软肋。”尹清绮充满哀恸的脸上写满了不舍,戚渊看在眼里,不知道她究竟是对自己不舍,还是对如今的生活不舍。
“你想我怎么做?”戚渊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还要我怎么做?非得像皇上对待我额娘那样,只拿你
当做生育子嗣的工具?”
“你太心软了戚渊,不如你成全我吧。”尹清绮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尹清绮早就想离开了,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当初那个尹清绮所想。
“做梦!”戚渊一狠心,狠狠的赏了尹清绮一个耳光,随后绝尘而去。
尹清绮愣在那里,脸上是火辣辣的掌印,常磊听得一清二楚,却不敢下来相劝。
现在的戚渊正在气头上,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薛坛回来的时候,见到整间酒楼静谧无声,空荡的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薛坛径直走近常磊的房间,询问着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薛坛皱起眉头,上下扫量着常磊,常磊也是一副愁容。
“太子和太子妃又吵架了,”常磊看了薛坛一眼,“因为你。”
“因为我?”薛坛也是一愣,难道两人之间的事被戚渊发现了?可是,怎么会……
“你当初是想带走太子妃吧?”常磊直言不讳的说道,“薛将军,或许你不知道,尹清绮对于戚渊是何等的重要,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我希望,你能顾虑一下后果。”
“后果?”薛坛冷哼一声,“有什么后果?”
“他会让薛家灭门。”常磊冷冷的回应着,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只是静静的阐述着。
“荒唐。”薛坛无奈的笑了笑,“我薛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也不上那董钰的十万军马,可是想灭了我薛家,他戚渊还是得想一想。”
“你为何执迷不悟?”常磊虽然浪迹江湖几十载,但依然不能理解两人的行为,或许是这些年中,常磊懒散惯了,也对这男女之事没有兴趣。
常磊更像是个武林中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只是痴迷于武艺和军法,或许这些东西,才让其变得愈发的冷静。
常磊知道,两人的感情,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我不是执迷不悟。”薛坛叹了口气,这件事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初
我之所以想要从清沐宫带走尹清绮,完全是因为六阿哥一直在盯着她,把她视为戚渊的软肋。”
“尹清绮,原本就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的,即使她在惊鸿馆那种地方的时候,也没有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危险。”薛坛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从喉咙中迸发出来,强而有力的带着怒火。
“这件事也被六阿哥知道的,我想,大概是他放出的风声。”薛坛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初自己果然不该听信六阿哥的妖言惑众。
“你是说,你曾经和六阿哥?”常磊的眼神找那个充满了惊慌,他不敢相信,就连这个为国为民的薛将军,曾在战场上与之并肩作战的薛坛,都差点成为六阿哥的傀儡。
“我是为了尹清绮。”薛坛的声音听起来大义凛然,但自己都有些慌乱,“当初六阿哥派我到扬州,就是为了调查梁辰山的事情的,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投奔了董钰,甚至在扬州城内起兵,是我害死了秦楼虞。”
“没错。”常磊咬着牙,“你自己的错误,本就不该让别人来承担。”
“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吧,我不会说的。”常磊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现在是太子爷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大臣,除了你,在朝中真的找不出第二个能被他如此信任的人了,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自己的情感。”<